是夜,船舱内灯火如豆。
琼奴正与柴安对坐,商讨着明日与本地最大茶商的会面细节。
柴安带来了汴京最新的商情和潘楼在江南的部分资源,两人言谈间皆是生意经,默契依旧。
杨羡则被支使去清点刚补给的货物,在甲板上忙得满头大汗,心里还惦记着琼奴许诺的鱼羹。
就在这时,柴安的一名亲随匆匆入内,面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加急密信。
柴安拆开一看,眉头瞬间紧锁。
柴安琼奴,汴京出事了,杨家。
琼奴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柴安,眸光微闪,等待下文。
柴安杨家被罚没家产,杨羡的姐姐杨婕妤被罚入道馆清修。
柴安话音刚落,舱门被推开,杨羡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显然是听到了最后几句,脸色煞白,双目圆睁,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杨羡你说什么?!
他冲到柴安面前,声音都变了调。
柴安看着他震惊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严肃:
柴安杨羡,事已至此,真假已无须我多言,当务之急,你需立刻回京。
柴安杨家遭此大难,此刻最需要你在身边支撑。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愣在原地。
琼奴沉默地看着,她站起身,走到自己床铺旁的箱笼前,打开锁,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沉甸甸的蓝布包袱,走到杨羡面前,平静地递给他。
杨羡茫然地抬头望着她。
琼奴里面是些盘缠和应急的银票。
琼奴拿着,即刻下船,找最快的马回汴京,此刻,杨家最需要的是你。
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点明了责任。
杨羡看了眼那个包袱,又看了看琼奴,她的眼神仿佛有某种力量,刺破他心中的迷雾,他颤抖着手接过包袱,入手的分量让他心头一震。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重与决绝地点了点头,他深深地看了琼奴一眼,不再多言,抱着包袱,转身冲出船舱。
杨羡离开,舱内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