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一整个人都傻愣住了,还是康宁出来,许是同胞兄妹的感应,她认出折淙正是幼时被水冲走的哥哥,郦家唯一的儿子,郦娘子直接晕了过去。
回到四福斋,郦娘子再醒来时,瞬间红了眼,她紧紧攥着折淙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哽咽得不成调:
郦娘子我的梵儿啊…娘以为…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她恨不得将这十几年欠缺的关心、担忧、思念,一股脑儿全补上,语无伦次地问着:
郦娘子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挨饿受冻?在边关打仗苦不苦?有没有受伤?快让娘看看…
她拉着折淙转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仿佛要将他这十几年的模样刻进心里。
折淙跪在郦娘子面前,主动向她讲述十余年来的遭遇。
折淙那年我被河水冲去了好远,是折夫人路过救了我,一路将我带回了府州。
折淙等我醒来的时候脑袋浑浑噩噩,记不清自己姓甚名谁,折夫人说我是折家长子,自幼寄居在洛阳的外祖家中,在回府州的路上不慎坠河。
康宁泣不成声,郦娘子泪眼盈盈。
折氏一族自唐末崛起,世代镇守西北,族中青壮年男子,皆血洒边疆,接连三代,无一人活过四旬。
折家用忠诚与血肉换得了太祖皇帝的最高礼遇,得以世袭府州知州,然外有强敌环伺,内部矛盾重重,而他们家又没有嫡传子嗣,在世袭的府州知州和军权将无法承继下去。
折夫人当初为保长子平安,将其偷偷寄养在洛阳的娘家,可就在折夫人和年幼的折淙团聚前夜,折淙遇刺身亡。
折夫人封锁消息,悲伤惶恐万端,迫不得已,才李代桃僵。
折淙饮食习惯不同,或许可以用长于中原来掩饰,可性情和相貌不同,时间长了,我难免会心生疑虑。
折淙义母内心愧疚,便将实情告诉了我。
折淙她后来也派人去寻访我的身世,回来的人说我出生于洛阳下游的一个叫做冒家村的农家,家中父母早已亡故,再无其他亲人。
折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