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到了巍国地界。
郑楚玉靠在车厢壁上,心绪却如同窗外的暮色,沉重而纷乱。
洛子商那句“渔郡再见”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了一条相对偏僻但路程较近的官道。
官道两旁田地略显荒芜,行人稀少,马车前行,只有车辙声和马蹄声回荡。
驾车的护卫突然低声示警,勒紧了缰绳,马车缓缓停下,郑楚玉微诧。
“怎么了?”婢女掀开车帘一角问道。
“前面好像有情况——”
郑楚玉心头一紧,掀开车帘望去,只见前方道路旁的斜坡下,似乎有人影蜷缩在枯草落叶之中,一动不动,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护卫们纷纷神色警惕,利落地翻身下马,拔出佩刀,小心翼翼地靠近斜坡,用刀鞘轻轻拨开枯草,脸色顿时一变。
“女郎!是个人!受了重伤!还有气!”
确实安全无虞,郑楚玉在婢女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她看清了斜坡下的情形。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身形颀长,脸朝下趴着,穿着一身白衣劲装早已被污泥和血迹浸染得污浊。
被护卫抬起下巴后,一张俊朗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脆弱的面容显露出来。
那是个极其年轻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身骑射白袍早已被刀剑割裂,沾满污泥和暗红的血渍,脸上亦有擦伤和淤青。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肩靠近锁骨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仍在汩汩渗血,将周围衣料染得一片暗红,右腿上也有一处箭伤,箭杆虽已折断,但箭头深嵌肉中,但即便如此狼狈,也难掩其眉目间天生的清贵与俊朗。
男子的眉宇间凝结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与痛楚,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下的泥土被暗红的血液浸透了一大片,散发出浓重的腥气,他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护卫检查过后,发现一枚贴身佩戴的玉佩,取了下来,交给郑楚玉。
玉佩边缘沾染着暗红的血渍,那玉佩质地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白玉,雕刻着繁复的螭龙纹样,
郑楚玉定睛一看,那螭龙环绕着一枚古朴的字样,喃喃低语:
郑楚玉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