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个小小的灯花。萧若瑾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推到她面前。
“安神的香料，你试试。”
花楹没有立即去接。她抬眸看他，发现他眼角也有淡淡的倦色。两人目光相接，一时竟谁都没有移开。
“多谢殿下。”最终她接过木匣，指尖触及匣上精细的莲花纹路，“殿下也该早些休息。”
萧若瑾笑了笑，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取过一张空白宣纸，自顾自地研起墨来：“我陪你抄完这一卷。”
花楹想要拒绝，却见他已执笔蘸墨，在纸上落下第一个字。他的字迹遒劲有力，与她的簪花小楷并排而列，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禅房内一时只剩下笔尖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窗外，一轮孤月悬于枫林之上，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宛如一幅静谧的剪影。
花楹偶尔抬眼，能看到萧若瑾低垂的睫毛在灯下投下小小的阴影。他抄写时神情专注，眉心微蹙，全然不似平日那个运筹帷幄的皇子。
——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累了？”萧若瑾忽然抬头，正好捕捉到她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花楹摇头，却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个不经意流露的脆弱表情让萧若瑾眸光一软。
“歇息吧。”他放下笔，声音轻柔得不像话，“明日还要早课。”
花楹看着眼前才抄到一半的经卷，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她起身时，萧若瑾已先一步站起，自然而然地伸手扶她。
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指尖相触的瞬间，花楹忽然意识到——这场戏，他未免投入得太快了。
次日，晨钟敲响时，花楹已经醒了。
窗外天色微亮，山间雾气未散，整个大梵音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她推开窗，凉风裹着草木清香拂面而来，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是个好天气。
她简单梳洗，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推门而出时，却见一道修长身影已立在廊下。
萧若瑾转过身，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手里捧着一盏清茶，见她出来，唇角微扬：“早。”
花楹一怔：“殿下怎么在这里？”
“听说寺里的晨露茶最好，便让人备了些。”他将茶盏递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