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此时他才想起青木媛窝在他怀里时说的话——
“等他痊愈,你假死脱身,我们就成亲。”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如擂鼓,却又在想到公子的病容时骤然冷却。
公子的病,真的能好吗?
他不知道答案,只是期待好运降临。
清晨的淮水学堂,青木媛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指尖捏着一块杏脯,漫不经心地听着夫子讲学。
她的目光却时不时扫向斜前方——他坐姿端正,执笔的姿势与张正如出一辙,连低头时脖颈微弯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可当夫子转身板书时,他的笔尖忽然在纸上轻轻一顿,随即画了个极小的圈。
青木媛唇角微勾,从袖中摸出一块裹着蜜糖的杏脯,趁无人注意时,指尖一弹——
杏脯精准地落进阿那然半开的书袋里。
他耳尖瞬间红了,却强撑着没回头,只是左手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
申时三刻,竹林见。
结束上午的课,学堂的学子们三五成群各自玩闹。
青木媛仍坐在案前,托腮望着面前空白的符纸,红唇微嘟,一副苦恼模样。
“怎么还不走?”他坐在对面,见她迟迟不动,忍不住低声问道。
青木媛抬眸,眼尾泪痣在暮光下盈盈欲坠,嗓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张同窗,我不会画这个符箓……”
她指尖点了点书页上的复杂符文,一脸无辜。
他呼吸微滞,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他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坐下来。
“……哪里不会?”他嗓音微哑,努力维持着“张正”该有的温润语调。
青木媛立刻凑近,“都不会。”她故意歪着头,“灵力走向我总是控制不好。”
他抿唇,执笔蘸墨,手腕悬空,在纸上流畅地勾勒出符文轮廓。他的字迹与张正一模一样,连收笔时微微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拿她毫无办法,他只得低头老实做两份作业。
青木媛得逞地笑,从袖中摸出一块蜜饯,趁他专注时塞进他唇间。
阿那然猝不及防,甜味在舌尖化开,抬眸对上她狡黠的笑眼。
“甜不甜?”她问。
“……甜。”
——也不知是在说蜜饯,还是说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