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
演武场已经被军士围了起来,几乎京中所有权贵高官家的子女都在这儿了。
这也是惯例了,每年入秋后世家子弟弓马争锋,闺阁千金比试闺仪,都要评出个魁首来。
今年广恩伯世子董其手持先王所赐的宝雕弓,骑着乌孙马,正在场地上热身,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想要在围猎上夺魁。
顾玉在宋墨身边试着弓,听着周围人对董其的吹捧,不屑撇撇嘴:“班门弄斧罢了,还不是看砚堂你伤了肩膀,才生出小心思来。不过,围猎在即,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
宋墨站在一匹黑马前,心不在焉抚摸着它的鬃毛,余光在四周搜寻着。
听到顾玉的话,他不禁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右边肩膀处,总觉得已经结痂的牙印又在隐隐作痛。
这能怪他不小心吗?
这都是幼姬咬得太猛太突然了!
偏偏她咬了一口后,蹬开他就走,徒留他苦苦揣摩她的心思。
一连数日,会昌侯府的侍卫将侯府围得密不透风,他送去的邀约也全都被拒绝,旁敲侧击跟舅舅打探幼姬的状态,也只得到了“心情不佳”这个答案。
根据就是蒋梅荪最近吃得更素了。
宋墨叹息一声,眉眼上带上几分幽怨苦恼,有气无力回答:“如今蒋家刚被赦免,我若允文允武,朝野称赞,陛下想起来只怕会寝食难安,可我若事事推不上前,陛下又会觉得我窝囊,这中庸之道,才是天下最难之事。”
中庸之道,就像是少女心思般。
枉他有相面知微的本领,却根本看不透幼姬的想法。
她是恼羞成怒,还是真的怒了?
顾玉还真当他是为了今日的表现发愁,刚想说话,却眼前一亮,手肘撞了撞宋墨:“往那边看。”
宋墨顺着顾玉的视线看去,在人群中准确捕捉到一道靓丽倩影。
是幼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