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幼姬擅长搞事且不怀好意,这赐婚一事,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
但,偏殿中发生的一切,也不知是被谁传了出去,很快便在演武场上散播开来。等众人回京后,流言进一步扩散,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将幼姬塑造成一个痴情又苦情的可怜虫。
东归酒肆的雅间之中,两个仪表堂堂、英俊年轻的男子对坐在一张桌前。
宋墨眉眼之间带着几分阴郁与憔悴,显然这几日焦躁难安,没休息好,却依旧目光如炬,盯着对面的人。
“京中沸沸扬扬的流言,纪大公子应当听到了吧?可依旧端坐在此,难不成……先前表现出对乐安的心意,都是装的?”
“宋世子大可不必用激将法,这一招,对我无用。”纪竹幽黑的眸子微动,以他对幼姬的了解,很快便猜出她的想法。
她多情不假,但又深情。
说她给他找几个“兄弟”,他信,但要说她对庆王这个没交情却有仇的人动心……
绝无此种可能!
纪竹苍痩的手拿起酒杯,微微转动,杯中透明的液体轻晃。
他身子不好,不能贪杯,甚至因为汤药不断,也甚少喝茶。
杯中的,是水,却被他喝出了饮酒的干脆与豪情。
啪——
纪竹将水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眼中一贯的平和无害,在眨眼间化作坚定决绝。
“纪某自幼体弱,被家中当作瓷人儿一般,所见唯有家宅中那方寸之地。”
“承蒙乐安不弃,这才体验了另一种活法。”
“病弱之躯,不敢妄自尊大,累她一世,只愿追随在侧,她若去辽东……我便陪着。”
然后一起花庆王的银子。
更准确地说,是让幼姬花庆王的银子养他。
对此,纪竹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