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我说句难听的你别不高兴。”
强盛电子厂,总经理办公室,一个年纪三十左右,身上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墨镜的青年男子,正在和沈瑞祥喝下午茶:
“你这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人,真是严重缺乏斗争经验,对付一个在校大学生,用得着躲在暗处跟他玩阴谋诡计?”
墨镜男子揶揄道:“太低级了。”
沈瑞祥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又郁闷地撇撇嘴:“汪洋,我千里迢迢地从燕京把你请过来,是让你当军师,帮忙出谋划策的,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赶紧别磨叽,直奔正题。”
“我刚才说的,就是正题。”
汪洋冷沉一笑:“玩阴谋太低级,你要用阳谋,远交近攻,晓得伐?”
“远交近攻?”
沈瑞祥挑起眉梢:“说来听听。”
汪洋抿了口茶:“据我所知,陈俊生在港城注册了一家公司,利用‘三来一补’政策,专做莞城、羊城、鹏城和港城之间的原材料进出口物流,以及成品配送业务,短时间内就发展出了上百人的队伍。”
沈瑞祥点点头:“这事我是知道的。”
汪洋就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正在做的这件事,会触犯到哪家单位的利益?”
沈瑞祥稍稍一愣,这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另外,他之前几次三番借助铁路系统搞投机倒把,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半点诚意来,对铁路单位有所表示。”汪洋接着暗示道。
汪洋之所以特地翻旧账,是因为他深谙官场之道: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给。
“我懂你意思了。”
沈瑞祥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之前犯糊涂,完全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如何除掉陈俊生,没有静下心来思考如何“借刀杀人”。
说白了,陈俊生现在涉足的物流行业,是在跟邮电抢饭碗。
此前利用铁路运输网搞投机倒把,获利丰厚却一毛不拔,间接得罪了铁老大。
这年头的铁路和邮电,那可是牛而逼之,炸而裂之,人尽皆知的两大超级单位。
尤其是铁老大,不仅负责全国铁路的规划、建设和运营,拥有独立的公、检、法系统,涵盖教育、医疗、通讯等社会服务体系,甚至还有铁道兵。
“咱有一说一,这个陈俊生,确实有点牛逼,边上大学边办工厂、开公司、赚大钱,还挂了个正科级职务。同等背景下,我和大院里的伙子们都得甘拜下风。更别说他今年才十九岁。”
汪洋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