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腥风裹着蚀债钉冰冷的煞气,扑打在陈三钱脸上。
他一步踏出灰雾,瘴气当铺那被金光剑气斩得摇摇欲坠的腐朽门脸,重新映入眼帘。
铺内,死寂得如同坟墓。
破碎的柜台、烧焦的铜镜碎片、凝固的毒血、还有角落那滩散发着骚臭的污渍,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混乱与凶险。
毒娘子瘫靠在唯一还算完好的柜台一角,墨绿纱裙被血污浸透,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显然禁制被破的反噬让她伤上加伤。
她那张妖媚的脸庞此刻惨白如纸,墨绿眼线下的眸子死死盯着门口,里面交织着怨毒、惊惧,还有一丝濒临绝望的疯狂。
当铺门口那层最后的腐毒瘴屏早已彻底消失。
稽查使那身玄黑金纹的劲装如同冰冷的墓碑,堵在唯一的出口。
他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半寸,冰冷的剑锋流淌着令人心悸的肃杀金芒。他那双刀锋般的眼睛,越过狼藉的铺面,牢牢锁定在陈三钱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陈三钱手中那枚刚刚炼成、散发着污秽破法气息的蚀债钉上!
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悬在当铺的每一寸空气里,比之前更加刺骨!
陈三钱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无视了门口那尊煞神,也无视了毒娘子怨毒的目光,径直走到柜台前。
他反手将毒噬剑插回背后剑囊,那柄缭绕着墨绿毒煞的凶兵发出一声满足的低鸣。然后,他摊开手掌。
一枚暗红与墨绿交织、长约三寸、钉体扭曲仿佛由无数痛苦人脸熔铸而成的长钉,静静躺在他掌心。
钉尖一点污秽寒芒吞吐不定,散发着令灵魂本能厌恶的破法湮灭气息。
“账册没了。”陈三钱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陈述一个事实,目光却如同冰锥,刺向毒娘子,“人,烂在乱葬岗了。”
他掌心那枚蚀债钉微微震颤,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烂账”的结局。
毒娘子身体猛地一颤,又是一口墨绿色的毒血涌上喉头,被她强行咽下。
她死死盯着那枚蚀债钉,那上面残留的、属于她本命烙印被强行熔炼剥离的怨毒气息,让她神魂都在刺痛!
账册…她的命根子…她与金煞勾结的铁证…竟然被这该死的小子炼成了如此歹毒的凶器?!
“东西呢?”陈三钱追问,指尖在那冰冷的钉尖上轻轻拂过,带起一丝微弱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毒娘子墨绿眼线下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丰腴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