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松动。毕竟眼下朝廷的头等大事便是覆灭北元,为此哪怕国库掏空也在所不惜。
若东海贸易真能及时供血,保障北伐粮草无虞,让这个小胖墩去天津卫盯着,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只要能助大军踏平漠北,这点变通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考虑到朱高炽与朱雄英先前两次偷溜出京的劣迹,老朱眉头又皱了皱,终究没有直接松口,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朱雄英,语气沉了几分:“炽儿去盯着那些琐事也就罢了,你身为皇太孙,本该在东宫好好进学修德,熟悉朝政,跟着凑什么热闹?去做什么?”
一句话直接给朱雄英问懵了,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合着只准高炽去,要把自己单独扣在京城?
这哪行?先前说好的同去同回,再说水师和贸易的事他也掺和了不少,而且还密谋着去北伐战场,哪能自己留在京城啊?
朱雄英心里急得直转圈,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老朱,琢磨着该怎么回话。
好在朱高炽很讲义气,见状立刻往前一步,神色一正帮忙辩解道:“皇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英哥儿虽然是皇太孙,将来要承继大统,可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这位太孙更应该走出宫去,亲眼看看天津卫的船坞怎么建、海商怎么交易、码头的百姓怎么营生,实实在在了解民间疾苦、知晓商贾利弊,而不是常年躲在深宫大院里面,听那些文臣儒生空谈治国之道——那样学来的东西,哪有亲身历练来得扎实?”
一旁朱雄英听后心中很是感动,不愧是自家兄弟啊,讲义气!
老朱却是愈发狐疑,眉头皱得更紧,锐利的目光在两个爱孙脸上来回扫视,像是要从他们眼神里找出些破绽。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朱雄英跟着朱高炽,性子确实沉稳了不少,再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围着自己撒娇的小娃娃。
尤其是在辽东战场上,朱雄英不仅没怯阵,还真刀真枪地数次杀敌,经历了血与火的磨砺,身上那股子娇憨气早已褪去,添了几分军人的刚毅与果决,实实在在蜕变了许多。
这般历练,倒也确实比困在东宫死读圣贤书有用得多。
要知道就算是被誉为“完美储君”的太子朱标,自幼跟着文臣研习治国之道,德行宽厚、理政娴熟,却也从未亲上战场浴血搏杀,终究少了几分在生死间淬炼出的杀伐果决,少了些与将士同甘共苦的铁血底气。
如今朱雄英能有这般经历,未必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老朱就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松了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