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睁开眼。
但这一次,眼皮比以往更沉重一些,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撑开一条缝。
视野里是模糊的白色,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伴随着某种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陌生又熟悉,迷茫又有安全感。
他动了动手指,肌肉僵硬酸痛,像是遭受过千锤百炼:“呃啊——”
“这里是”
李观棋缓缓弓起身,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牵动浑身酸软的肌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感。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超算环上的时间,在看到1067年的瞬间,猛松一口气。
“回,回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李观棋全身一瘫,嘴角微微扬起,笑得酸涩。
“回来了”
当梦境和回忆更加刻骨铭心,当现实比谎言更加荒谬绝伦,人还能相信什么,或许,只剩下怀中那短暂的重量,和耳边那消散不去的回响。
房门传来一声轻响,随即无声地滑开。
李观棋没有抬头,只是听着橡胶鞋底踩在光洁地面上的轻微摩擦声,一步步靠近。
“你……”身穿护士装的露莉看到病床上坐起的人影,后面的话尽数堵在喉咙里,手里的记录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像是见了鬼,手忙脚乱地在通讯器上猛按。
“呼叫中心!特护病房,目目目目标苏醒!”
走廊外瞬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摩擦和低沉的伺服电机嗡鸣。
不到半分钟,病房门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几名医生紧张地站在后面,一队通体漆黑的智能战警呈扇形展开,枪口斜斜指向地面。
祈梦思从战警的间隙中走出,看着病床上坐起又埋着脑袋的身影,眼神锐利如刀。
这阵仗,不像是在迎接一个死里逃生的同伴,倒像是在面对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不稳定炸弹。
一步步走近,祈梦思在距离病床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目光紧锁着李观棋。
“你是谁?”
短短三个字,问便世间一切哲学。
“我是谁”李观棋埋着的头动了动,发出一声嘶哑的干笑,他缓缓抬起头,眸子带着一片空洞的疲惫。
“我是李观棋,拘灵司的实习探员。”
正确的答复,可祈梦思并没有解除戒备,接着追问:“你在实战考核用的卡组是什么?”
“【刻魔魔弹】。”
“婚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