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接过被他放下的魔杖,将脸上的血污冲洗干净。
地面上,镜子般的水面倒映出的,是一双不再有迷茫与痛苦,只剩下钢铁般坚定的眼睛。
“我该怎么做?”
“写信,”道格拉斯言简意赅,“告诉马库斯,芬里尔·格雷伯克,连同他最忠诚的鬣狗,都永远留在了亚平宁山脉。”
“告诉他,狼群需要一个新的头领。”
“不是格雷伯克那样的暴君,而是一个牧羊人。”
“一个真正理解他们痛苦的人,一个战胜了那份痛苦的人。一个能向他们证明,我们体内的野兽,可以被驾驭,而不是只能被释放。”
卢平的心脏,猛地一颤。
那片空虚的灰烬里,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火种。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刚刚终结了一个生命的,沾满鲜血的手。
它们不再仅仅是复仇的工具。
它们,或许可以成为,缔造新秩序的工具。
一种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责任感,开始填补那份空虚。
这不是为了他自己。
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让他们不必再重蹈自己那被诅咒的,痛苦的命运。
卢平缓缓挺直了脊背。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
但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那不再是属于温和的卢平教授的光,也不是属于复仇者的光。
那是一种属于领袖的,沉静而坚定的光。
意大利魔法部。
洛伦佐办公室里的活点地图上,那个代表着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暗红色光点,突兀地熄灭了。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捻灭。
洛伦佐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拿起一支羽毛笔,在一张新的羊皮纸上迅速书写。
将羊皮纸卷好,绑在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色猫头鹰腿上。
“去吧。”他轻声说,“送给《预言家日报》驻罗马的记者。此时,我想我的朋友,很需要这份消息传递出去。”
梵蒂冈。
那间没有窗户的祈祷室里。
身穿枢机主教长袍的老人,正注视着面前银盆里的水面。
水面倒映出的,是道格拉斯用死亡咒语,冷酷地清理格雷伯克残党的画面。
绿光闪烁,如同毒蛇的眼睛。
他缓缓转身,面向身后那片更深沉的黑暗。
“去吧,不等了!”
黑暗中,一个声音回应道:“遵从您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