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他要将这两个音符,连接在一起。
就在银线触碰到第二只陶瓮的瞬间。
意外发生了。
“嗡——”
整个墓室的低语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慢板瞬间切换到了最尖锐的极高音。
那不再是背景噪音,也不是情绪的共鸣。
它变成了一根根烧红的、带着倒刺的铁针,蛮横地、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两人的大脑。
墓室消失了。
比尔的眼前,不再是冰冷的石壁和古老的陶瓮。
他看到了陋居。
那座承载了他所有童年记忆、歪歪扭扭却无比温暖的房子,正燃起熊熊大火。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的墙壁,黑色的浓烟从每一个窗户里滚滚而出,像恶魔张开的大嘴。
他听到了家人的呼救声。
金妮尖锐的哭喊,罗恩绝望的咆哮,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唤。
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把刀,深深扎进他的心脏。
他疯了一样向着大火冲去,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冰冷的墙壁狠狠地弹了回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座房子在火焰中呻吟、倒塌,看着亲人的身影被火光吞噬。
无能为力。
这是他内心深处,对家人安危最极致的焦虑,此刻被放大了千百倍,化为灼热的地狱。
“盔甲护身!”
比尔在幻象中发出一声怒吼,强大的魔力从他体内爆发,试图构建起防御。
但他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咒语徒劳地穿过火焰,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幻象依旧顽固,像附骨之蛆。
与此同时,道格拉斯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
但与比尔的沉沦不同,他更像一个主动走进放映厅的观众。
七岁时的车祸现场,在他周围缓缓构建。
冰冷的雨水砸落,刺耳的刹车声在颅内刮擦,父母隔着破碎车窗的模糊脸庞再次浮现。
紧接着,是孤儿院那高耸而空洞的走廊,空气里消毒水和廉价炖菜的味道,精确地复制在他的鼻腔里。
那份被世界抛弃的孤寂感,如潮水般涌来。
但这一次,潮水并未将他淹没。
他的灵魂是不同的。
它并非一张白纸,而是一本写过字的、被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后,又重新书写的羊皮纸。
前世的记忆早已模糊,却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一层坚韧的、看不见的底色。
这层底色,让他此刻的感受变得无比奇妙。
他能清晰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