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粘稠的、带着铁锈与腐烂泥土腥气的黑雨,无休止地冲刷着教堂冰冷的青黑色石壁,发出单调而令人窒息的哗哗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无情地刺穿时空凝结的厚重帷幕。
唐三仰面躺在冰冷的泥浆与雨水之中。
右肩那个巨大的贯通伤,边缘弥漫着一圈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紫色瘢痕,散发着冰冷彻骨的湮灭气息。滚烫的神血早已流干、冻结,与黑沉的泥水混合,凝固在身体周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钝刀缓慢搅动着破碎的神经。胸膛深处,那点微弱的、燃烧着纯净金焰的光芒碎片——那来自被斩断契约的小小身影的最终馈赠——如同风中残烛,在冰紫色的湮灭力量与绝对寒冷的雨水双重侵蚀下,艰难地、固执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微弱一分,都带来更加空乏的冰冷。
视野是模糊的,如同隔着永冻的坚冰。冰冷的雨水不断淌过眼睑,混合着某种冰凉的液体滑入鬓角。耳膜里灌满了雨水灌入耳蜗的嗡鸣和心脏在虚无中挣扎的回响。感官几乎被剥离,世界只剩下冰冷的雨,冰冷的泥,以及……
那股仿佛渗透进宇宙骨髓深处的、不断循环、不断重演、永无止尽的……回响!
教堂门楣上那只冰冷金属铸就的扭曲竖眼徽记,在灰黑色的雨帘中冰冷地俯视着他。它没有光,没有生命,只剩下一种亘古不变的、近乎于规则本身的漠然。
脚步声!又是那细碎!轻快!带着孩童无忧无虑跳跃感的脚步声!噗叽!噗叽!踩在水洼里!
由远及近!
方向!永恒不变的方向!那扇再次无声无息向内洞开、如同世界尽头吞噬深渊的教堂巨门!
新的循环开始了。第几次?意识在被剧痛和绝望反复蹂躏的混沌中已经失去了计数能力。只是这脚步声每一次响起,都像是冰冷的绞索再次勒紧了他仅存意识的脖颈。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小的、穿着模糊淡粉色(或白色)轮廓小裙子的背影,在冰冷雨水中无知无觉地蹦跳着,走向那象征永恒折磨的入口!
他像一块深陷在冰洋最深淤泥中的沉船残骸。灵魂被浸透,被冻结,被那无所不在的轮回法则死死镇压在这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