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骨节分明的手从袖子里缓缓拿出一把随处可见的匕首，金属与刀鞘的摩擦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黎窈娘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惊恐与疑惑，“世子，这是？”
宋墨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匕首上，眼神深邃而冰冷，仿若无尽的寒潭。
阳光照在刀身上，反射的光芒跳跃着，有几缕打在他那线条硬朗的脸上，更衬得他的神情冷峻如霜。
“你原本是福亭知府的女儿，因家族贪污被抄家，沦为罪籍女子，被收入教坊司。后来宋宜春利用自己的关系将你从教坊司接了回来，却因为是罪臣之女，只能躲在这个院子里。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暴露，芙儿又会如何？”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锤，敲打着黎窈娘的心。
“我.....”黎窈娘嚅嗫着唇瓣，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会被京城人叫做奸生女，外室之女。”宋墨轻啧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也有些不忍。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哪怕手段狠厉一些，“所以你不得不死，我会把那些宋宜春没有处理干净的痕迹处理掉。”他边说着，边轻轻转了一下手里的匕首。
“芙儿心软，她做不出来这件事情，但是我能做。”宋墨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
黎窈娘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世子，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有做好准备？”宋墨冷笑一声，他们的准备就是杀害自己的母亲，好让黎窈娘顺理成章地坐上宋宜春续弦的位置是吗？
“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从今以后，你们就别想了。黎舒窈，你走到今天这步，就要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天。”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黎窈娘。
黎窈娘只是拼命地摇摇头，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宋墨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挑眉，“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他仰头看天，这个时间，芙儿该吃饭了。
黎窈娘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缓缓蹲下身子，“世子，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可我从未想过要害芙儿，我只是想陪着她……”
宋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以为你的存在就是对她好吗？只要你还在，就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