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忱沉默着松开怀抱,玄色广袖扫落几片沾血的枯叶。
就在众人围着袁满团团转时,林深处忽然传来衣袂摩擦的窸窣声。
两道凌厉的目光同时扫向阴影处——只见青石后转出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正漫不经心地用匕首削着树枝,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得他眼底笑意愈发玩味。
袁忱踏着碎月般的光斑缓步上前,他垂眸望着眼前男人腰间泛着冷光的短刀,声线却依旧清贵如珠落玉盘:"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比彘。"男人答得简短,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缠绳。这个动作让袁慎浑身紧绷,藏在袖中的袖箭已悄然扣在指尖,丹凤眼里寒芒乍现。
"救命之恩,袁家定当涌泉相报。"袁忱抬手虚引,袖中暗藏的杀机却分毫未减,"金银玉帛、田庄铺面,只要阁下开口。"夜风卷起他束发的墨带,将两人对峙的气息搅得愈发凝重。
比彘目光掠过袁满,喉结滚动了两下:"我要份活计。"
见三兄妹皆是一怔,他又补了句,声线低沉如旧,"就留府上,当个下人。"
"好大的口气!"袁慎冷笑出声,青玉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救个人就想赖进侯府?当我家是收容所不成?"
"二哥!"袁满急得按住兄长欲掏暗器的手,转头望向比彘时眼尾还泛着红,"兄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马场缺人手。"袁忱突然开口,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比彘的瞳孔,"明日辰时去账房领腰牌,未经传唤不许踏入内院半步。"
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马场离主院足有三里地,沿途设有三道哨卡,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内宅半步。
比彘垂首行礼,额前碎发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芒:"谢主子收留。"他话音未落,袁满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指向一旁的担架:"大哥,魏劭刚才救我伤得很重......"
"已经派人去请城中最好的医师了。"袁忱说着,见妹妹身形一晃,立刻伸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眉头不禁皱起:"先回府,仔细着了凉。"
恰巧医正也帮袁满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恭敬地退到一旁。
回程的路上,袁忱用貂裘裹住袁满瘦弱的肩头。袁慎一边替她掖紧领口,一边说道:"那个比彘绝非善类,你日后离他远些。"
"若不是他,我早就......"袁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