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刘大哥和村民们天天都会来,只是从来不惊动她。
他们悄悄把带来的鸡鸭、干粮、甚至药材放在她门口,走的时候也轻声细语,生怕打扰了她的清净。
偶尔,她会在门外发现几串风干的香肠,或者一包包切好装好的山货,标签字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补气”“暖身”。
她知晓这一切,也很感激。哪怕整日沉默不语,也总会将送来的东西妥帖收好。
最初她什么都不会,连火都生不起来,每次手忙脚乱点火,厨房便烟熏火燎。灶前坐着一会儿,眼泪不知是熏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那些和她熟识的婶子便来了,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拍拍她的肩,唠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再劝她吃两口饭。
“劲川走了,但娃儿还在肚子里。”有婶子说着,就红了眼眶。
她点点头,接过饭菜,端正地坐下,一口一口吃得极为认真。
从不落下。
她不再挑嘴,也不再撒娇,每次婶子做了什么补汤,她都照单全收——枸杞炖鸡、红枣银耳、黄芪排骨……她喝得干干净净。
她开始一点点学着做饭,手被烫红了也不吭声。手掌生了薄茧,衣袖上沾了灰,也不再精心擦拭。她不想让林劲川在天上担心。
有时候她会在饭后坐在窗边,把账本摊开,将自己收到的粮肉细细记下,又把钱装进信封,送回那些婶子手里。
“这是我应该的的。”她声音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魏劭隔着山林看着这一切,眼神晦暗不明。他每日都守在暗处,从晨曦初露到夜色沉沉,看着她挺着大肚子从灶前到院里,缓慢地洗衣做饭、烹茶理花。
她像是突然长大了,却也像是某一部分彻底死去了。
他曾一度担心她会寻死,会绝食,会整日以泪洗面。但她没有。
她活得好好的,好像在拼尽全力地为那个男人……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
魏劭沉默很久,心底那点酸涩终于慢慢转成了冷意。
他不急,他在等一个时机,等她心防松懈,等她再也撑不住那份孤独。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还在掌控之中时,天未亮,村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