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末,蒹葭宫的杏花才刚刚盛开,枝头一团团粉白,衬着宫墙,像是梦里不敢伸手碰的春色。
周采音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眉头紧锁。她算了又算,从上一次月事到现在,已推迟了整整七天。
她的手不自觉地落在小腹上,隔着锦缎也感受不到什么变化,但心底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那一晚过后,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眼底浮上一层薄雾,不是惊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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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魏劭照常来了。
他披着轻薄的寝衣,轻柔抱住她,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猛兽,在试图取悦猎物的同时,也强忍着自己骨子里生来的凶性。
“采音,”他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嗓音带着隐隐的雀跃,“你这个月,似乎……还没有来例假。”
周采音倚在他怀里,睁着眼,却一句话也没说。
魏劭却像是早就知道她不会回答似的,抱着她笑了,声音低沉又温柔:“你是在紧张吧?第一次为我怀孩子,当然紧张……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侧头在她的发间轻轻一吻,动作小心得几乎不像那个冷面杀伐的帝王:“我只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只要这个愿望成真,我不会再逼你……真的。”
周采音的睫毛轻轻一颤。
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反驳,只是闭上了眼,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去了力气。
魏劭的怀抱是炽热的,但她却觉得像被困在一座无形的牢笼里,连呼吸都透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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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宫门才开,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就被宣进了蒹葭宫。
周采音坐在内殿,脸色有些发白。魏劭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色专注,甚至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太医收回手,跪地叩首:“启禀王上,启禀皇后娘娘,娘娘已经怀有身孕一月,脉象稳定,胎相也极好。”
魏劭当即眼中一亮,“好、好啊!”他大手一挥,眼中满是压不住的喜意,“这可是朕平生第一桩大喜事!来人,传令下去——大赦天下,全宫上下赏三个月月例!”
“宣礼部,为皇后与未来的太子祈福,三日之内遍布宫城!”
殿中掌灯未灭,火光在他脸上映得炽热耀眼。他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一样,转过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