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容本就容貌明丽,这一怒之下眼尾泛红、唇色艳丽,眉目间是一种盛气而来的英气。额前碎发因她气恼间甩动,反添几分英姿飒爽。
谢廷不急不缓地放下书卷,走近几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语气却缓和许多:“容儿,那是你姑姑亲自托付的婚事。我也没打算逼你立刻就答应,但你要知道——当年若没有她,我们谢家撑不到今日。我是你姑姑带大的,她临终前托我护你,我自然要守信。”
谢宛容倔强地别开脸,眼里蓄着一汪水光,唇咬得发白。
谢廷见状,轻叹:“不急,你若真不愿嫁,我也不会强迫你。但至少,你该自己去看看那位表哥,如若不愿,为父自然会遵循你的意愿。”
谢宛容狠狠擦了把眼角的泪水,不言一语,径自转身离去。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宛容一脚踏入,长裙微扬,步履虽快却步步带风。
室内轻纱低垂,阳光透过绣着缠枝莲纹的帷幔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映得温柔而暧昧。侍画正守在内间,一见她回来,立刻快步迎上前来,面上满是担忧:“小姐,您怎么样?老爷…可有改变主意?”
谢宛容站在案前,眉目仍有怒气,但语气却平静了几分。她摇摇头,声音清亮中带着淡淡疲意:“没有。”
她顿了顿,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语气有些低落:“这门亲事,是定下来了。这是姑姑的遗愿,我就算再闹,再拒,也不过是发发脾气……几个月后,我照样要嫁过去。”
“可老爷太过分了,小姐的人生大事,怎能这样草率!”侍画气鼓鼓地说着,手却已经去为她解发簪,替她整理衣裙。
谢宛容却不再接话,只转过头来,眉眼淡然:“拿琴来。”
她走到窗边,坐下,裙摆流泻在地,像一滩明艳的霞色,眼神微垂,却透着一股压抑许久的锋芒。
侍画欲言又止,飞快把琴拿了过来,她纤指拨弦,声音陡然跃起,清冷如冰,杀伐如刃。她眼神冷定,十指翻飞,指下每一个音节都像劈开风雪的刀刃,旋律如战马奔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琴音穿窗而出,直入外院,有婢女路过,不由自主停了脚步,低声说道:“小姐又生气了吧……”
?
几日后,谢府的舞室里。
日光穿过雕花木窗,斑驳地落在细腻如玉的地板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
谢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