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容看着他，神情平静，唇角没动，却语气轻飘飘地道：“挺好喝的，只不过擦嘴是不是太频繁了些？”
燕离眼角微动，仿佛被她点中，忙笑着低头：“那不是怕你沾着了不舒服嘛……”
谢宛容心中已然了然。
他的动作并非无心，甚至可以说，藏着点儿明目张胆的私念。他这人惯会装乖，却不知早已露了狐狸尾巴。
她收回视线，没戳破，只淡声道：“吃饱了，不用了。”
燕离却怔了一下，神情像是真的失落了几分。
“真的不多吃几口？我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用过饭，都瘦了……”他说着，依依不舍地放下勺子，语气里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谢宛容没看他，只低声道：“你太黏人了，燕离。”
他不敢再说话，低头收拾碗筷，手指却还不安分地绕着帕子卷了两圈，像是忍着什么情绪没能开口。
可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仿佛因她没有真生气而安心，又因她话里那点“容忍”而欢喜。
他知道她察觉了。
而她明知如此，却并未躲开。
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有一点喜欢自己。
*
谢宛容卧床数日，燕离却像长在她房里似的，几乎寸步不离。白日她睡着了，他就在窗边看书、磨药、守着炉火煎羹；她醒来，他便凑近床沿低声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素来不喜人太黏，偏偏特殊时期身体乏力，也懒得驱赶。更何况，他这几日照料得的确妥帖。
谢宛容起身时，体内滞留数日的沉重终于褪去。走了几步，便觉下腹轻松不少，身体却仿佛还残留着一股腥气未散，她低头嗅了嗅袖口，眉头微蹙。
“去让人烧水。”她吩咐侍画，又从妆台上取了那瓶她最常用的玫瑰香浴露，瓷瓶被她纤长的指节握住时，散发出淡淡冷意。
侍画退下后，她掩上门，屏退所有人。此时屋中寂静，炉火正旺，铜盆里的水冒着热雾。谢宛容立在屏风前，纤手解开中衣，布料从肩头滑落，顺着她肌肤流淌而下，落在地上时轻微一响。
她缓步入水，白皙的肌肤被热雾包裹，水面轻荡，带起一层层细碎的波光。玫瑰香浴露一点点倒入水中，琥珀色的液体迅速化开，香气浓而不腻，在水汽中悄然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