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他从未见过此等战事,为了攻下一个城寨,付出万余人的伤亡。
前仆后继,攻势不停。
左时泰心中疑惑一直萦绕,
但他想不明白,便不再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拄着长刀勉强站起,将长刀甩了甩,试图甩掉其上的血肉,
但因为力气的缺失,从而变得软绵无力,只能使得丝丝血迹在刀刃上流淌。
左时泰脸色平静,发出一声轻叹,旋即看向前方,
在前面,是缓缓靠拢过来的敌军。
为首之人是一上身赤裸的大汉,
肤色黝黑,身强体壮,看起五官像是天竺人。
此刻,他身上充斥着鲜血以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
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疤纵横,在鲜血沐浴下显得尤为明显,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蛆虫。
如野人般的凌乱长发浸染鲜血后变成了暗红色,鲜血不停滴落。
厮杀声越来越低沉,渐渐悄无声息,
场面变得静悄悄的,只有虫鸣鸟叫在轻轻回荡。
“明人,不堪一击。”
雄浑嘹亮的声音从壮汉口中传出,
左时泰看了过去,能看到他那咧开的嘴唇,
以及嘴角蕴含的笑意,心中陡然涌现出一丝不甘!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将军中人尽数带来云南!
若是一支整建制的军队在此,断然不会如此狼狈。
左时泰脸上无奈一闪而逝,发出了一声轻叹。
遥望四周,整个东侧城墙的守军已经没有多少,大抵只有那么百余人,
他们浑身染血,相互依偎在一起,警惕地盯着愈发靠近的麓川军卒,
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麻木,
他们杀敌杀到手软,
那些天竺人就这么直愣愣地冲上来,将脖子耿直,
一个一个,生生将他们的力气耗尽。
鸟儿开始在远处枝头试探性地鸣叫,试图恢复往日的宁静,
但在这片被战争蹂躏的土地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自然,那么格格不入。
血与火,才是此地的基调。
疲惫与哀伤一点点涌了上来,在场为数不多的军卒一点点直起身子,
眼帘低垂,盯着那愈发靠近的麓川军。
“呵”
不知何时,不知何处,突兀出现了一声轻笑。
左时泰缓缓抬起脑袋,盯着那体型异常壮硕的麓川将领,眼中流露出一丝怪异,
视线挪动看向他身后那茫茫多的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