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回京那日,岳念是被燕迟打横抱起,直接送入宽敞舒适马车的。
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裹着他亲手披上的厚厚狐裘,像个被妥善珍藏的宝贝。
苍白的小脸陷在柔软的皮毛里,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微蹙的眉心。
马车内暖炉融融,空气里弥漫着安神药草和燕迟身上特有的沉水香混合的气息,是她最熟悉安心的味道。
车轮碾过官道,轻微的颠簸让岳念昏昏沉沉。
她时而陷入不安的浅眠,梦里依旧是冰冷的湖水与凄厉的戏腔;
时而又被身体的酸痛和喉咙的干涩唤醒。每一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总是燕迟专注的侧影。
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处理公务,而是端坐在她身侧,膝上摊着一本闲书,目光却很少落在书页上。
他的手臂自然地环在她身侧,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每当她稍有动静——或许是睫毛颤动,或许是发出一声不适的轻哼,他便会立刻放下书卷,俯身过来。
燕迟“醒了?”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很低。
他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指腹微凉,动作却轻柔得像羽毛拂过,随即又用指背蹭了蹭她微凉的脸颊。
岳念“嗯…”
岳念声音细弱,带着病中的沙哑,下意识地在他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汲取那令人安心的暖意,
岳念“水…”
燕迟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扶起些许,让她更舒服地倚靠在自己肩头。
另一只手已将温热的蜜水递到她唇边。
岳念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温润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沉稳的心跳,这比任何安神汤药都更有效。
燕迟“还难受吗?”
燕迟低头,下巴几乎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角。
岳念“好多了。”
岳念轻轻摇头,努力想挤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却显得更加脆弱。
她抬眼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她包裹起来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