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婉儿凝目望去,果然看见那棵槐树周围一片枯黄,唯独它郁郁葱葱。
她心头微颤,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云螭饮墨】的剑柄。
“原来如此……”
她轻声道,声音比拂过檐角的晨风还要轻。
晨光映在那人带笑的嘴角上,紫罗袍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上官婉儿不自觉多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她忽然意识到,这已是本月第三次,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手段确实高明。
祭台下的铜钟突然鸣响,她腕间的【晓辰镯】跟着报时,发出叮咚脆响。
上官婉儿蹙眉按住手镯,却察觉自己脉搏比玉镯声更快了三分,这个发现让她神色一凛——身为内廷女官,她太清楚在武周朝堂上,任何破绽都足以致命。
尤其是对太平公主的面首……产生兴趣这种破绽。
她猛地转身,想要离开,可走出三步,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瞥了眼飞檐——那人正懒散地数着铜铃,仿佛方才破解的不过是个孩童把戏。
上官婉儿深吸口气,转过身来,轻声道:“陆大人对那个施术者怎么看?可猜到他的来历?”
陆沉渊摇头:“天下奇人异士那么多,尤其苗疆这种地方,十万大山,千户苗寨,纵然是鸢卫情报也力有不及……但可以反着来,谁有能力、有权利、有资源布这种阵、请这种人、干这种事?答案不言而喻,不用猜。”
上官婉儿自然也知道这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下方祭台,柔声道:“说的也是……”
陆沉渊笑道:“不过就算如此,这么多的天材地宝打水漂,又废了这么一位能人,也够他心疼一阵的,哈哈哈。”
上官婉儿唇角微勾:“可惜……可惜跑了那人,若擒住送往御前……”
那也白扯。
陆沉渊不以为然。
武承嗣派两个丫鬟下毒要毒死李旦,武则天明知是他主使,不也没当回事?
对于皇帝,尤其是杀过儿女、不信任儿女的皇帝而言,底下斗得越激烈,她睡得越安稳,因为这两方都在争着抢着夺她的恩宠——或许只有李旦死了,她才会偏心太平,等武承嗣死,再偏心下一个。
下方祭典还在继续。
亚献之后,就是终献了。
李旦缓步走向祭台,一袭素白衮服在秋风中略显单薄。
这位名义上的皇嗣身形瘦削,面容苍白,与一旁威风凛凛的武承嗣形成鲜明对比。
但他的步伐很稳,淡雅从容——就像他这些年在朝堂上的处境,明明如履薄冰,却还要维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