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已经列好了队形，新配发的棉衣在月光下泛着藏青色的光，牛皮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最前排的坦克手正往 “鼬鼠” 坦克里钻，头盔上的反光条像串移动的星星。
“张磊，你们五个负责空中掩护，重点炸掉鬼子的探照灯和高射炮。” 赵烨对着对讲机说，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金属的质感。
耳机里传来张磊的回应，还夹杂着引擎的轰鸣：“放心吧赵哥！保证让鬼子的天空变成烟花场！”
半个时辰后，进攻的号角在山坳里吹响。
不是军号，而是用钢轨敲打出来的闷响，在夜空中传得格外远。
十五辆坦克率先碾过封锁线，履带卷起的碎石打在铁丝网 上，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紧随其后的是步兵，分成五个梯队，像五条黑色的长龙，朝着日军驻地蜿蜒而去。
赵烨驾驶着战斗机飞在最前面，机翼下的航弹泛着冷光。
透过座舱玻璃，他能看到日军驻地的轮廓，那片被铁丝网圈起来的区域，此刻还亮着稀稀拉拉的灯火，岗哨上的探照灯有气无力地扫着天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夜袭。
……
日军驻地的指挥部里，冈村宁次正把军刀重重拍在桌上。
空军司令的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鲜血正从白色的纱布里渗出来，滴在锃亮的地板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废物！” 冈村宁次的唾沫星子溅在对方脸上，“十架轰炸机，被六架支那战机打退，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空军司令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吱声。
刚才那一刀差点砍掉他的胳膊，现在伤口还在突突地跳，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子在肉里搅。
“司令息怒。” 陆军师团长佐藤弯腰捡起地上的作战地图，“支那军不过是侥幸得胜，明天一早，我的机械化部队就能踏平青石山。”
佐藤用红铅笔在地图上画了道弧线：“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布置三个炮兵阵地，先用重炮轰三个小时，再让步兵冲锋，保管……”
他的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整栋楼都晃了晃，墙上的军用地图哗啦啦掉下来大半。
“怎么回事？” 冈村宁次猛地站起来，手按在军刀上。
参谋官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军帽都跑掉了：“司令！是空袭！”
“八嘎！我们的防空炮呢？” 佐藤嘶吼着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被探照灯的光柱晃了眼 ，三架战斗机正俯冲下来，机翼下的航弹拖着尾焰，像三颗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