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泪如雨下,哭喊道:“不是我,三兄,怪只怪命运弄人……”
“放屁!”萧正源身上的铁链剧烈晃动,他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扑向平乐。
平乐吓得尖叫一声,惊恐地连连后退。
“就是你,是你这个毒妇,你害我至此却不闻不问,你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萧正源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双手,掐向她的脖颈。
平乐拼命往后躲……
最终,萧正源体力不支,扑倒在她面前。
平乐踉跄着爬起来,拼命拍打牢门。
牢头慢悠悠地走过来。
“时辰还没到呢……”
平乐一边拍打着门框,一边喊。
“快开门,快开门啊!”
牢头没有认出她是平乐公主,不满地嘟囔:“早就说过了,死刑犯没什么可探望的,戾气太重,平白无故惹一身晦气……”
迈出大牢,平乐屏住呼吸,头也不回,一口气从阴暗的甬道冲向大门。红杏赶忙追上来,大声呼喊着她。平乐仿若此刻才如梦初醒,一头栽倒在红杏怀里,而后放声痛哭,哭声中满是悲痛。
背后,是萧正源歇斯底里的吼声。
“我恨你们……”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和姑母……毒妇,毒妇!”
“你们才是该死的人……”
平乐泣不成声。
她说不出来心里的悲苦。
她感觉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却无法找回。
牢中的萧正源,已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疼爱她的三兄,仿若化作了狰狞恶鬼,张牙舞爪地向她讨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沾染过无数人命,但她从来不曾愧疚。
在她眼中,那些人低贱、卑微,如同蝼蚁一般。
人踩死一只蚂蚁,会为蚂蚁伤心吗?不会的。哪怕飞瀑流泉之下堆满累累白骨,她也只当作是消遣,是玩乐。
小时候她肆意欺凌薛六,就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是跟自己一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有愧疚和怜悯。
唯独今日……
三兄用最恶毒的言语,戳中了她的软肋。
她以为的真心,原来不是真心。
就像陆佑安离开她那天一样,无情、决绝。为何她珍视的人,会看低她,鄙夷她?看她时,就像在看一只臭不可闻的臭虫……
午时。
烈日高悬。
萧正源跪在刑场,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脖颈和手腕上,磨破了他一身养尊处优的肌肤,渗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