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和锦书退到一旁,无奈垂首。
“刘记老铺的手艺。”李肇的目光落在她含着梅子的唇上,那唇片因药汁的滋润和梅子的晕染,难得地透出一点血色。
那抹嫣红看着有些……好吃。
只是她太瘦。
宽大的棉袍裹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李肇心神一荡,清了清嗓子。
“听说刘记的蜜渍梅子最是地道,能压苦味。你尝尝,可还合口?”
听说,听谁说?
谁让他准备这些零嘴了?
薛绥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舌尖缓缓将梅子推到腮边,轻轻含着,那鼓着腮帮的样子,竟似一个刚得到糖果的稚童,难得的柔软娇憨。
“为何不咽?”李肇指尖仿佛不经意拂过她的唇瓣,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
“梅子是孤命人买的,又不是偷的……还是说,你怕孤下毒?”
薛绥睫毛轻颤,忍住笑意。
“太子殿下英明睿智,岂会做下毒这等小儿行径……”
“那你倒是小儿?”
她下毒时,毫不手软。
说话时嘴也不软,只朝他一笑。
“我是女子,久病不愈的女子。”
李肇眉峰微挑,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
“你这满腹的心眼子,全用来算计人了,精气神都耗在了这上面,身子骨能好才怪。”
薛绥懒得理会他的挖苦,垂下眸子,指尖落在光滑的紫檀木矮几上,轻轻抹去方才药碗留下的一道深褐色水渍。
“殿下今日带郭三姑娘来,可是心中已有计较?打算对郭家……网开一面?”
李肇:“孤带她来,不过因她要见你。念及你二人素有交情,才顺路捎来。”
他即刻撇清与郭云容的关系,听上去竟是有些急于解释的意味……
薛绥目光清凌凌地看他,忽地唇角微挽。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却什么也没说。
李肇喉结微动,在她脑门上重重一戳。
“你又在瞎琢磨什么?少往歪处寻思!”
薛绥轻笑,这才伸出手指头,蘸着碗边的残渍,在光滑的桌面上,清晰地划下几个字——
“马王当诛。”
字迹潦草,透着一股冷硬的决绝。
李肇的目光骤然凝住。
眼底掠过的寒芒,让他慵懒之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她全神贯注的审视。
相视足足有数息之久,他周身的气息,才慢慢地松缓下来。
“正合孤意。”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