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胡德运,面露讥诮:“若你当时不畏强权死了,你的妻儿老小与族人可安然无恙。你苟活,多享受了十几年荣华富贵,却是拿你的妻儿老小与族人的命换的。”
胡德运笑容戛然而止,旋即状若疯癫:“他们是靠我才过上十多年好日子,他们就算死也不该怪我!”
“你的妻儿老小享受了,自是不该怪你,可你惠及了你的九族里每个人了吗?那些从未从你身上享受的人,又凭什么与你一同身死?”
作恶之人总是逼不得已,却不曾想被他们所害之人是不是逼不得已。
本是满手血腥,谈何无辜。
胡德运反唇相讥:“若本官也有君父撑腰,必也能如今日的陈三元般居高临下,义愤填膺地指责落败的贪官污吏。”
陈砚笑了:“本官还是白丁时,对回乡丁忧的高侍郎的儿子说,若我姓高,我也会是案首。”
笑容一敛,陈砚厉声道:“到了今日,本官乃是朝廷五品命官,而那位高七公子还在牢狱,高家已被抄家,高氏一族尽数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