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则已与赵统易席而坐。
避开目光,躬身行礼:
“魏大鸿胪外臣黄邕,见过陛下,适才失礼于汉,陛下犹赐召见,外臣不胜惶愧。”
关兴、麋威、赵统等人听黄邕如此言语,一时皱眉,又将目光看向立在堂下的黄崇。
刘禅听出了黄邕身受魏职,在公言公之意,只是既然如此,却又不称蜀而称汉,可见黄邕此刻心绪也是极为复杂。
指了指右上首之席:“魏使其请入座。”
黄邕遂谢礼入席。
刘禅这才道:
“魏使入关中的目的朕已知晓,但华阴非议事之所,此间亦无议事之臣。
“魏使且在华阴歇息一日,明日再往长安与我大汉公卿相商。”
黄邕早有心理准备,闻言拱手:
“外臣领命。”
天子居九五之尊,很多事情都不该亲自下场,倘屈尊降贵与他这魏使相议,还要三公九卿做什么。
所以适才赵统与司马昭商议时,赵统也根本没有细说大汉的诉求,只说可以应曹叡之请,尸首换尸首,俘虏换俘虏云云。
“伯容,黄镇北近来可好?”刘禅不再以国事相问。
虽呼伯容,但彼时尚为太子的阿斗没有见过黄邕,两人并无交集,所以刘禅没有关于黄邕的记忆,甚至关于黄权的记忆也是寥寥。
毕竟阿斗彼时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中人之姿,无英霸之器,而昭烈彼时又刚登基,根本没有做好权力交接的准备。
黄邕面色复杂,道:
“劳陛下费心垂询。
“然外臣固知,汉魏不能两立。
“外臣父子却二三其德,背汉投魏,苟且偷生,不能为汉,为汉先帝死命,实有负于先帝厚恩殊遇。
“北投以后,又承魏朝收留不杀之恩,受魏朝高官爵赏无数,凡此种种,外臣父子实首鼠两端,贪生求荣之徒,无颜担陛下关心垂问。
“且外臣持节而来,不当有私,所以,请恕外臣不能在此与陛下谈及私事。”
刘禅神色微沉。
而关兴、赵统、赵广诸将脸上尽皆生出怒意,但见陛下无言,只能将怒气压下。
站在堂下的虎骑监黄崇却已呈怒不可遏之色,斥骂道:
“黄伯容,寺中又没有伪魏之人随来,你何必在此装模作样演什么伪魏忠臣?!”
黄邕一滞一叹,俯首黯然道: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
“外臣已是首鼠两端卑鄙小人,不敢玷污君子二字。
“但此刻魏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