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
“傅讨虏至矣!”冒着滚滚黑烟的火船呼啸而下,法邈以手南指,高声疾呼。
赵云凝目望去。
但见上游三四里外的江面上,果然有浓密的黑烟与连绵的火光顺着水流疾速北来。
片刻后,赵云再朝吴军水师舟船望去,只见吴军舟船岿然不动,不由拊掌而赞:
“好!”
“所有将士准备作战!”
“集中所有精锐之士!”
“一旦汉水火起,率先击破最上游吴军步卒!”
法邈微微一怔,看向赵云。
老将军虽然熬了半宿,但脸上丝毫疲倦也无。
只是他此刻的振奋之色,是法邈没有见到过的。
一夜以来,不论战况如何,老将军都很从容。
“咳咳……”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忽然咳嗽了两声。
法邈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汉水之畔。
黄柄疾奔至步骘身侧,与步骘说了些什么。
步骘神色严肃中带着些许兴奋,将大纛留在岸边,便大步踏上楼船,径直往上游望去。
“命泥舟划往上游,一字排开!
“黄柄,率你部战船三十艘继泥舟之后,准备作战!”
众兵将得令,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船夫荡开棹桨,将敷满湿泥,覆以湿毡的防火战船一字排开。
黄柄亦身率战船三十余艘,堵在了泥船之后。
上游。
一艘高大的斗舰之上,一脸冷色的傅佥见吴军舟船一字排开,往上游划来,非但没有在此时下令点燃所有堆满燃料的连舫,反而命人敲响了金钲。
摇橹的船夫闻得金钲之声,开始齐齐反向摇橹,刹住了战船,甲板上的水卒随即将石锚落下。
数十艘汉军战船石锚尽数抛下,齐齐往下游漂了数十步后,终于全部停了下来。
吴军水师就在下游二里开外。
“倒!”傅佥没有丝毫犹豫,大喝一声。
距北岸最近的几十艘舟船上,汉军将士闻得将令,顿时从舟船腹中抱出陶罐木罐数百罐,将罐中所盛之物倾倒至汉水当中。
不多时,靠近北岸的汉水之上便布满了黑色的黏稠液体。
这些被唤作猛火油的黑色液体,随着波涛上下起伏,冲开晕开。
水面上形成的油膜,在阳光折射下生出斑斓五彩之色,熠熠生辉,炫人心目。
下游。
步骘远远望着突然停下舟船的汉军水师,一时间不解其意。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