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冯氏这一回,大家都晓得南岭冯氏是最后一家没有入场的,但为何只有那个谢鸣鹤亲身去请了呢?还有之前白三娘与当庐主人大宗师的说法,老夫也不觉得是无稽之谈……所以,很可能白三娘是自家弃了这个契机,主动去换援军的。黜龙帮的人能做到这个份上,而关西人却一团乱麻,出个兵还要相互协调顾忌,不是白白让出天命吗?”
说着,这位做了大魏几十年首相之人,眯着眼睛看向了台阶之上,彼处正是东都城南那残缺了大半的天枢金柱。
隔了这么久,这玩意竟然还没销完,委实惊人。
就在这时,司马正在后面踱步过来,认真相询:“苏公是在想什么是天命,还是单纯想到旧日光景?”
“自然是在念旧。”苏巍倒也没遮掩。“但与其说是旧日光景,不如说是想到故人了……当日圣人强行要修这大金柱,我们南衙都不敢违背,只有曹皇叔一人反对到底,那等到这大金柱立起来后,他是怎么看这大金柱的呢?而等到他亲身销毁这大金柱炼制兵甲的时候,又是怎么看的呢?”
“大概……刚开始来看时是忧心忡忡,是愤懑难平;后来要销毁时,反而有些不舍吧?”司马正若有所思。
“是这个道理。”苏巍正色道。“其实不止是曹林,我们这些老臣到了今日都有些类似……当日是愤懑与忧心,可等祂真完了,反而不舍了。”
司马正没有开口,跟在他身后的司马进达、王代积、李枢、罗方等人也没有开口……他们不是碰巧在这里的,而是在举行春耕祈福仪式……大魏的小皇帝毫无威望,也没几个人认识,自然是司马正带着几个心腹与这几位南衙相公来做这种“祀”了。
当然,其余大部分几位领兵将领都不在,大概是因为东都四下都需要防备的缘故,反倒是驻守弘农的段威亲自过来了。
而听到苏巍的言语,司马正还没说话呢,同样算是标准大魏老臣的段威反而不耐:“苏公,你不要整日劝这个劝那个的,司马二郎自从来了东都明显是个有主见的,他想要如何就如何……是生,咱们为他高兴,将来我们没了,别忘了让他来祭奠我们就行;是死,那是他自己选的,乱了这么多年,算是三征东夷动辄百万人去死,何曾差他一条命?你们中谁要是准备与我一般苟活下去的,记着他在东都这些时日的好,到时候一起来为他做祭奠。”
几人听了,都一起来笑。
骨仪更是直接表态,让段威莫忘了祭他。
苏巍几人原本想劝司马正的,见状也都把话塞了回去。
就这样,众人结束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