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就好了,可我浑身蚂蚁爬得痒,肚子叫出的声音吵得我根本没办法睡觉。
我低着头走路,我一边走一边祈求上天发发善心让我能捡到一毛钱,让我能买个馒头熬过去。生水让我的肚子坠得疼,我走路,它就在里面晃来晃去,后来我连酸水都吐不出了,我甚至去嚼草只为了嘴巴里有点味儿。我无比渴望拿到工钱的那天,当时的我在上海举目无亲况且如此难,各位有家庭的我难以想象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已经有几个开始抹眼泪,不知道是为了这段话还是想到了自己的艰难。
徐登凤接着说:“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沟通不到位,我们预想了太多可怕的结局然后率先踏出万劫不复的一步,原以为是先发制人,其实更多的是庸人自扰。企业压榨工人,工人再举起工具面对企业进行维权,陷入一种死循环,最后承担代价的是全社会。所以不管是哪一方,为了社会的安定,我们都不能迈出那一步。
薪资的事情是一定要谈的,只是我们关上门自己谈,你们气不顺砸设备我们也能理解,可有组织地打开大门聚众闹事,那就成了违法。为了一份工作,真的命都不要了,远在老家的父母孩子也不要了?”
是啊,徐厂长从没说过不给工资,他们就举着牌子把人家的厂子给砸了,事情被架到了这个层面,现在妥协也是不可能了,警察来了这么多,这个牢也是坐定了,有几个极端的闹得更凶。
那几个男人将裤子一脱,大摇大摆地冲向徐登凤,然后猥琐的大笑,像个英雄一样的张开手臂,原以为她会害羞或者难堪。
都没有。
她淡定地看向这些人:“如果我是你们的妻子女儿我会尖叫,可我现在是建华的负责人,如果你们想这样和我谈工作,我无法阻止,但请你们保留对身边人的尊重。”
这句话像是一把道德的刀将他们和身边人区分开,众人也下意识地鄙夷,不愿为伍。
徐登凤接着说道:“一时冲动谁都可以理解,你们的困难我也可以理解,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所有欠薪人员下午三点统一到财务处领钱,我会拿出我所有的股份。你们的工资我今天就能结,另外还想在厂里干的人现在可以回到岗位上,一切我都当没有发生,不想干的我也绝不强求,领完钱签字你们来去自由。”
大家松了一口气,这是可以拿到钱了,还能保住工作不坐牢?
“拿所有的股份换钱,要是你当不了咱们建华的厂长咋办?”听到可以保住工作,大多数人其实还是希望徐登凤这样底层上来明事理的人能领导他们,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