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曲的脊背透了出来,异常扎眼。
就像是悬崖上暴雨下被打弯腰的花朵,不堪一击的承受着。
她关上门上前:“小寻,出来吃饭。”
他低头擦眼泪,不说话。
上次他这样还是四天前,她想上前安慰但是公司有事只能作罢,今天他还是这样,算起来已经四天没见面了。
徐登凤忍住心底的厌烦,掐住他的下巴抬头看:“别画了,去吃饭。”
他突然就抽噎起来:“我再也不能画画了!我废了!我再也不能画画了……”捧住脸悲切的哀嚎。
徐登凤看向他那发抖的右手,手腕上的几道刀疤那么明显,像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向自己,她的脸开始火辣辣的疼。
当初自杀他割得太深伤到了神经,他无法再举起画笔。
“我再也不能画画了。”他不停的重复。
“啪!”的一巴掌,将他的头打偏,他哽住看向她,脆弱又生动。
徐登凤收缩着手指有些后悔,但她更大声的说道:“画画是靠技术吗?画画靠的是你的灵魂,是你的个人表达。还记得你当初在那片野菊花地里和我说的什么吗?手受伤就养伤,右手不行就换左手,左右手都不行就换个梦想,不能画画就要去死吗?”
虽然这样说,可姚美华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朱寻是我们朱家最有天赋的孩子,从小获奖无数,17岁就考入了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善良单纯有理想有抱负,我决不能让他蹉跎在你的手上。
最有天赋的孩子,决不能让他蹉跎在你手上。”
他低下头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木地板上。
徐登凤站在那,看他抖着手忍着哭声身体却跟着一抖一抖的,可怜极了。
她的确有同情,可也实实在在的充满着厌恶,她想,我真卑鄙啊。
“建华还有事,你记得吃饭。”说完,徐登凤转身开门走了。
朱寻真的很好哄,徐登凤这样想,或许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半个月没见,他开始好好吃饭,在院子里种了很多好看的花,像个妻子一样等着她回来。
会小心的看她的脸色,讨好的询问她感兴趣的话题,画室的事情也不再提。
不再惹事,徐登凤回来的也勤快些,今天她们做成了一笔大的订单,她带着礼物回来。
饭桌上,她心情很好的起了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来,喝点,暖暖身体。”
朱寻捧着酒杯低下头抿了一口皱眉。
徐登凤笑了:“喝习惯就好,这是洋酒,对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