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泽越走越慢,彷佛这条路的尽头是那个七岁的孩子。
他果然在稻草垛上看到了她的身影,这次他没有躺下,而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么冷的天睡外面会死人的。”
一到夜里,稻草就打上霜,湿冷的要命。
徐登凤望着天空的眼眨都没眨。
周泽静静地陪着她。
徐登凤突然说道:“你回去吧。”
“一起回家。”
她又沉默了。
周泽接着说:“美玉不迷信这些,我说过的。”
她这才转头看向他,嘴一撇小声呜咽。
周泽立刻抱住她哄:“你还有哥哥呢。”
“我没想见你的,我就是想安静的来再安静的走,我想我们最后一面就停在医院那一次就够了,我怕你讨厌我,我怕我说多做多都是错多,我是个自私又虚伪的人,我私心里渴望你是亏欠我的,这样我们才平等,我靠着这样微妙的平衡感维持着我畸形的自尊心,好像只有这样我才配当你的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来铜井村呢?才不是什么落叶归根,是我想见见你,我的亲人在这里,哥,我想见你,我这里好痛好痛!”
她指向心脏:“为什么会那么痛啊!我是不是有病?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不对他好,死了以后假惺惺,这些天我一闭上眼就是小寻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开除杨潇,为什么打他,为什么非要做手术。是我害死了他!我知道梦里都是假的,小寻这么善良不会这样质问我,是我的良心在质问自己,可我现在连闭眼梦到他都做不到了,是我原谅自己了吗?我没有!那我为什么就是梦不到他了啊!我宁愿他在梦里骂我打我,至少我能好过些,我能看看他,可我现在梦不到他!”
她颤抖着手:“我怎么可以打他?他那么可怜,我怎么能打他?还不止一次……”
周泽搂紧她:“第一次打你我也做了好久的噩梦,你这么小这么可怜,我怎么能下去那巴掌呢?还好,你长得很好,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你全都做到了。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还经常梦到我打你那巴掌的场景,你信吗?我们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遗憾和悔恨,但我们不能忘记要走的路和底线,明白吗?当初你在病历单上写你明白了一个道理,拿起比放下要难的多。
人生就是个不断拿起的过程,接过家庭责任,背起社会责任,扛起这一路的重担,在我心里你一直做的很好,你随时可以回到家里卸一卸肩上的担子,但你不能忘记你的社会责任和底线,明白吗?你要振作起来,到了你这个位置,你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