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疾步走在一边,惴惴不安道:“那些大臣口中,多半没什么好言,娘娘切莫为此生气。”
从前宫中相传周旖锦恶毒跋扈之时,那被有心人刻意引导的谣言简直不堪入耳,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不知那些大臣要怎么恶语相向。
“我知道,不必担心。”周旖锦点点头,扯起一抹苦笑。
奉天门前,乌压压跪着一群身穿朝服的大臣,各怀心思,将魏璇的轿辇横路阻拦。
周旖锦在不远处的墙根站定,小心地探头一望,便迅速收回目光。
魏璇高坐在镶满金银玉器的龙辇之上,明黄色龙袍在破晓的晨光中熠熠生辉,而其下一群黑影,宛如汹涌的海浪,好像下一秒,便要扑上来将人溺毙其中。
“皇上,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不可小觑啊!”
群臣议论纷纷,满口激昂之言,不论忠佞,皆苦口婆心劝告。
“是啊,更何况这淑贵妃……她身为先皇宠妃,仍在守孝期间,怎堪当皇后之职啊?”
“皇上心意,尔等无权干预,只是您若真对她有情,纳入后宫为妃未尝不可,可绝不能立后!”
“皇上可曾想过,若贸然立后,待淑贵妃身份昭告天下,民间之人该如何想?”
劝谏的气氛烘托到鼎盛,大臣们的口中也渐渐没了把守:“届时定有人说,皇上仍是质子之时,便与淑贵妃暗通款曲,先皇的死因本就突然,此等流言怎能压得住?”
龙辇上,魏璇的嘴唇因极力压抑而紧绷,面前无数斥责、质问的声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晦暗的网,令他呼吸不畅。
不知过了多久,狭窄的御道已被大臣的身影挤的水泄不通,魏璇居高临下的视线仍是平淡,却仿佛携着风暴的暗流缓慢涌动。
“你们既已知晓此事,那今日,朕便告知尔等。”魏璇凛声,一字一句道。
眨眼的功夫,已有翰林呈了笔墨上前,躬身预备拟旨。
不远处墙根后,周旖锦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起,在胸膛中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