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日照钟楼。
一辆复古的马车摇摇晃晃开进了修道院内,卫晕墨平静的下车,熟练的无视凄凉苍白的环境,这里压抑,连空气都混杂着痛苦,人在这里待久了,就算没有病也得生病吧。
他自己提着行李,穿着一身类似于侦探的复古西装,头上戴着一顶猎鹿帽,像一位缩小版的绅士。
面不改色的走进医院内,他无视着所有人,所有的人也都无视着他,病人们掉着眼泪,护士们来去匆匆。
卫晕墨拦住一个人,抬着头认真的询问:“顿普利,老师在哪?”
顿普利低头看过来,犹豫的说:“你怎么才到?老师在他的办公室,你应该早一个小时到,在办公室里等着老师才对。”
卫晕墨摇了摇头,“我没办法,路途遥远,我收到信件我就立刻出发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顿普利弯下腰小声的说话,“你自求多福吧,老师估计很不开心,因为在昨天老师的一个老朋友来看他了,他本来想立刻把你介绍给他的,结果你迟到了。”
“老朋友?”
卫晕墨皱眉,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那个心比天高,狂妄傲慢的老师有一个朋友,估计又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家伙。
他麻木并且平静地说:“没关系,老师不会杀了我,我先过去了。”
“嗯。”
顿普利继续在病人之间巡视,卫晕墨穿过一层层从热闹到孤寂的走廊,向着医院里最黑暗的地方走去。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老师。”
木门缓缓打开,房间里洒出一些白日的光亮,传来一股驱虫剂的清新味。
卫晕墨低着头走了进去,他还没有说话,刚刚开口,老师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了他。
“这就是我的第182位学生,他应该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你低着头干什么?大大方方的给我走过来!”
卫晕墨诧异的抬头看去,随即心里的麻木平静如玻璃炸裂,他一时怔愣住,直到指尖无意识的颤抖,才让他恍然回神,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酸涩,苦闷到让他难受的心脏绞痛。
语气藏不住心里的颤动,下意识的称呼脱口而出,“39先生?!”
老师的办公室左边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三个小沙发围成一个圈,39就坐在最中间的一个小沙发上,一如初见,左手撑着脸,墨绿色的眼睛略带戏谑的看过来。
看见他这么狼狈,39好笑的放下手,撑起身子,“我们倒是有缘。”
有缘吗?
卫晕墨愣在原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