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将女儿搀扶下来。
清晨的渔光村,满目疮痍。
咸腥的海风里全是断木和湿泥的气味,不少人家的茅草屋顶都被掀飞,露出黑洞洞的房梁。几个村民正沉默地在自家的废墟里翻找,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
看到这番景象,刘翠娥的眼泪又在打转。
警卫员从后备箱拎下一个小包袱,是部队给准备的换洗衣物。
“赵团长让我转告二位,安心休养,部队那边一有结果,会立刻派人来通知。”
“替我们谢谢赵团长。”苏晴晴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警卫员敬了个军礼,迅速上车掉头,吉普车溅起一片泥水,很快就消失在了村道的尽头。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们母女和这片被摧残过的家园。
“走,晴晴,咱回家。”刘翠娥拉紧女儿的手,朝着自家那座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瓦房走去。
她们家在村子中间,青灰色的瓦顶虽然掉了几片,但主体结构还在。院墙塌了一角,晾晒的渔网被吹成了一团乱麻。
刘翠娥推开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酸响。
“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沉闷的声音。
一个五十多岁,身材敦实,皮肤被海风和日光雕刻得黝黑发亮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穿着打了补丁的旧汗衫,手上还捏着一把正在修理的渔网梭子。
看到门口的母女俩,男人的动作停住了。
当他的视线越过妻子,落在苏晴晴那张布满伤痕和淤青的脸上时,他黝黑的脸庞瞬间绷紧,手中打磨光滑的渔网梭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晴晴?!”
苏大海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想碰又不敢碰女儿的脸。
“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看到父亲,苏晴晴鼻头一酸,强撑了一夜的坚硬外壳差点崩塌。
还不等她开口,刘翠娥压抑了一整晚的委屈和怒火就彻底喷发了出来。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刘翠娥的声音尖利又带着哭腔,“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闺女!她差点就没了!房子塌了,那个姓曹的畜生,他把晴晴一个人丢在房子里等死,自己跑去救外头的野女人!”
苏大海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那双常年迎着风浪而眯起的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光。他一把抓住苏晴晴的手臂,将她拉到屋里光线亮堂些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打量。
“爹,我没事,就是些皮外伤。”苏晴晴连忙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