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成了七十年代最奢侈的芬芳。
高高的木制柜台将内外隔成两个世界,玻璃挡板上印着模糊的手印。柜台后面,货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种商品,从暖水瓶到搪瓷盆,从成卷的草纸到一排排牙膏,每一样都像是被精心看守的宝藏。光线从高窗透进来,在空气微尘中拉出条条光带,照得售货员手里那把算盘的木珠子温润油亮。
苏晴晴没有急着去看最显眼的布料,而是先走向角落里卖日用杂货的柜台,那里人最少。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售货员,正百无聊赖地用指甲刮着柜台上的木纹,见有人影投在面前,才懒洋洋抬起眼皮,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同志,买什么?”
“要一斤盐。”苏晴晴将准备好的盐票和零钱放在了柜台上。
女售货员接过钱和票,熟练地用牛皮纸包了一包盐,用杆秤称了称,随手递给她。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苏晴晴把盐放进竹筐,这才转身,走向最里面的布料柜台。这边的柜台前要热闹一些,几个穿着干净的妇女正围着一匹花布小声讨论。负责布料柜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烫着一头这个年代很时髦的卷发,正用一把木尺给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量布。
苏晴晴安静地等在一旁,目光扫过货架上的布料。大多是蓝色、灰色、绿色的劳动布,结实耐磨,但也有些颜色鲜亮的“的确良”,用料票和价格都高出一大截。她的目标很明确,是那匹挂在最里面的深蓝色帆布,看起来就厚实,最适合给哥哥们做干活穿的衣服。
“量好了,三尺,两块四毛钱,布票三尺。”卷发售货员声音清脆,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等那个男人心满意足地拿着布走了,苏晴晴才走上前。“同志,您好。”
卷发售货员抬眼打量她,看到她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那胖乎乎的身材,嘴角撇了撇。“买什么?”
“我想看看那匹深蓝色的帆布。”苏晴晴指了指。
“那个结实,八毛钱一尺,也要布票。”售货员语其公事公办。
苏晴晴脸上露出为难神色,声音也放低了些,怯生生的。“同志,我……我布票不够。我哥哥在部队工地上干活,衣服都磨破了,我想给他做身新衣裳。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用别的东西抵?”
卷发售货员用指甲剔了剔指缝,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地打断她:“小姑娘,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供销社有供销社的规矩,没票就是没票,下一个。”
苏晴晴没走,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很需要这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