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西苑佛堂。”
严嵩不敢怠慢,连忙示意仪仗跟上,自己则亦步亦趋地随在皇帝身后。
穿过几道回廊,远远便听见佛堂内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像是极力压抑,却又止不住委屈。
朱厚聪随即抬手示意严嵩等人止步,独自迈步上前推开了佛堂大门。
佛堂内檀香袅袅,烛火幽幽。
惠妃正跪坐在蒲团之上,执笔誊抄经文,一滴滴清泪无声滑落,洇湿了纸页。
见殿门忽开,一道身影踏入。
惠妃连忙抬眸。
见是梁帝后,她慌忙搁笔起身,几步上前,盈盈下拜,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哽咽。
“臣妾参见陛下。”
朱厚聪定睛望去,只见惠妃虽不似越贵妃那般艳光四射,却另有一番清丽脱俗的风姿。
若说越贵妃是盛放的牡丹,妖娆夺目,那惠妃便是空谷幽兰,恬静婉约。
她今日未施浓妆,只以素钗绾发,一袭淡青宫裙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若点朱。
此刻她眉目低垂,长睫轻颤,如雨打梨花般楚楚动人,当真是我见犹怜。
以十分制评点,若越贵妃能得九分,那惠妃便能得八分半。
就连皮肤和身材,都保养的极好,比起越贵妃竟丝毫不差。
朱厚聪一时竟看得怔住。
心中大骂梁帝不识货。
这般绝色放在后宫,总共连见都未曾见过几次。
心里只有越妃那个狐媚子。
以至于关于惠妃的容貌都模糊了,差点让朕错过。
朱厚聪喉结微动,上前一步,亲手将惠妃扶起。
他指尖轻抬,用拇指缓缓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动作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温柔。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他声音低沉,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怜惜。
惠妃闻言,鼻尖一酸,原本强忍的委屈顿时决堤,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咬着唇,想止住泪意,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只得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白兔。
朱厚聪见她这般模样,心中莫名一软,竟觉得这梨花带雨之态,比往日故作端庄时更惹人怜爱。
他轻叹一声,索性将她往怀中一带,低声道:
好了好了,朕在这儿,还哭什么?
惠妃被朱厚聪突然揽住,身子一僵。
随即软软地靠在他胸前,抽泣声渐渐小了,却仍止不住偶尔的轻颤。
半晌,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