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在想如何敷衍我?其实大可不必,您每次只要说谎,那眼珠子就会乱转。”
长白掩唇低咳几声。
“可要为师帮忙?”
他指了指越下越大的雨,“你知道为师有这本事。”
“不用麻烦师父,您帮得了一次,能帮得了一世吗?我们终究是要想法子自救的,都说防患于未然,这回是我疏忽了。”
做了那么多的措施,唯独没想到宁安也会有暴雨,也有引发山洪的可能。
所以,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小事,也要提前思虑,不说万无一失,至少要了然于心。
长白沉默,第一回没反驳她的话。
也对,世人都道修仙好,可谁又知其中艰辛,首先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就是大部人难以做到的。
一开始师门有许多的修仙者,可真正坚持到最后不过寥寥。
师父云游前一再交代,不可插手干预世间之事,可到底人都有私心、贪念,能走捷径,就不愿意再努力。
师兄们相继离开,听说下场都有些凄惨,窥探天意本就会折扣寿命,更何况是动了妄念。
当年,面对她时,他也动过心。
美的令人挪不开眼的女子,比天边星辰还要夺目。
可惜,相爱未必能相守,不然这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爱恨情仇,痴男怨女!
想远了,想远了,长白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这些回忆统统甩出去。
“反正不能离开如今也离开了,你若真心疼为师,到哪都得带着我!”
理不直,气还壮!
他指了指在雨中奔跑的景昭辰。
“再说他的伤也离不得为师,别以为有个救命的药丹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就像你说的,救得了一时,救不得一世,必须自己强大了,外人才轻易不敢招惹!”
柳岁觉得他说的很道理,看一眼他的衣裳,秀气的眉顿时打了个死结。
“这衣裳不是婶子前日才替你缝的?您多大岁数了,就不能爱惜着些?”
长白低头,见衣摆处不知何时扯开了个口子,长靴上也沾满了泥泞。
他昂着头,朝景昭辰方向努努嘴。
“你就知道成日训为师,他不也一样!瞧他比老夫还要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一个比一个潇洒不羁,倒真像是天生该是师徒。
城中一切措施都做好,柳平带着人四处巡逻,什么都显得井井有条。
冯天奇今日没出府,坐在轩窗边盯着雨幕出神,案几上摆着个未破的棋局,也不知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