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浑身一颤,瞳孔猛地收缩。
他死死盯着那张被水浸湿、字迹模糊的稿纸,仿佛那是吞噬他的深渊。
几秒钟的死寂后,一个沙哑、破碎、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塞纳…塞纳共和国的…公民们…我…杜尔·卡朗…在此…宣布…辞去…总统职务…即刻生效…”每一个字都像在抽干他最后的生命力,“过去三个月…国家…陷入混乱…经济…崩溃…民生…凋敝…我…深感…无力…难辞其咎…为了…国家…和平…避免…更多流血…我…决定…将权力…移交给…合法…继任者…伊西斯·马库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
当念完最后一个字,他猛地垂下头,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桌面上,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悲鸣。
那声音在空旷的演播室里回荡,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无法洗刷的耻辱。
江峰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杜尔的呜咽声渐渐微弱下去,变成粗重的喘息。他朝摄像师点了点头。
镜头红灯熄灭。
“带走。”
江峰挥挥手,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清理干净。”
两名雇佣兵再次上前,将彻底瘫软的杜尔从椅子上拖起。
他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双脚拖在地上,在光亮的地板上留下两道污浊的水痕——那是翻倒的水杯和他失禁的尿液混合的印记。
演播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几乎在杜尔被拖出演播室的同时,江峰对着耳麦,声音斩钉截铁:“信号切入,全国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