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视线落在一个蜷缩在断墙下的老妇人身上,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一动不动。
他墨镜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但握着车门扶手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这片土地流出的每一滴血,都浸透着外部大国的贪婪。
伦敦金融城里跳动的石油期货数字,唐宁街10号和白宫桌面上的方案,其代价就清晰地烙印在眼前这片焦土之上。
越靠近哈夫塔尔武装控制的东部沙漠区域,道路越发难行。
所谓的公路早已被坦克履带和重炮反复蹂躏,只剩下坑洼和碎石。
车队不得不时常绕行,在荒芜的戈壁滩上压出新的车辙。
沿途开始出现一些简陋的检查站,由穿着杂乱军服、但臂章上统一绣着哈夫塔尔“国民军”(lna)标志的士兵把守。
他们眼神疲惫,装备陈旧,ak-47的枪管在烈日下反射着暗淡的光。
看到这支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外来车队,士兵们脸上混杂着警惕、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头儿,前面就是沙漠城外围了。”
开车的司机,一个绰号“扳机”的南非老兵,指着地平线上出现的一片低矮、土黄色的建筑轮廓。
沙漠城——哈夫塔尔武装在东部最后的堡垒,一座被黄沙和绝望包围的孤岛。
车队驶近,战争的痕迹更加触目惊心。
城市外围布满了反坦克壕、蛇腹铁丝网和简易雷区标识。
用沙袋和废弃车辆堆砌的街垒随处可见,上面架着重机枪。
弹孔如同麻子般布满了每一堵残存的墙壁。
空气中除了尘土味,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和硝烟混合的死亡气息。
一个穿着褪色迷彩服、右臂打着绷带的军官在城郊的检查站拦下了车队。
他确认了宋和平的身份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礼节性的笑容,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死寂的沉重:“宋先生?欢迎来到地狱的前厅。将军在指挥部等您。”
车队在几辆武装皮卡的引导下,驶入这座弥漫着末日气息的城市。
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行色匆匆,面黄肌瘦。
倒塌的房屋废墟旁,人们用塑料布和铁皮搭起简陋的窝棚。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围着一个冒着黑烟的铁桶,试图从里面捞出一点可以果腹的东西。几辆涂着红十字标志、但布满弹痕的救护车呼啸而过,留下一路刺耳的警笛声。
“妈的,这地方…还能守?”
灾星低声骂了一句,连他都感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绝望。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