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温和地责怪道:“上次你说夏天天热没胃口,这次变成秋天换季?来吧,我们聊聊其他。”
第一次来是因为晚上睡不着,吃东西没胃口。
一套评估做下来医生诊断她为焦虑。
好在不严重,给她的建议是多做放松训练,多出去和朋友走动,亲近大自然。
可她事情实在太多,于是退而求其次变成了自我倾诉。
打开自己的方式有很多。
睡不着的时候温凝去书房,展开一页纸。
等到回过神来,纸上已经落下一个人的名字。
他的名字起头,后面跟着:展信佳。
这三个字很滑稽。
已经过了寄信的年代,她也知道这是封寄不出去的信,可是写下的那一刻心口仍然触动。
「展信佳。
最近很忙。
我努力了很久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二叔暂且站在了我身边,因为我给出的条件是将来珠宝公司拿到手里,我要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结交人脉的流水。
比起温正杉,二叔当然觉得我更好糊弄。
这一笔我赌得很大,也知道这是在饮鸩止渴。
但我一个人真的很累。
有时候想要不就算了,公司在不在我手里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姓温吗?
可是某天早上起来,看到我妈忙前忙后一边隐忍一边拼凑她想要的生活时,我又觉得好可怜。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因为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暂时没有任性的资格。我每天需要做很多很多事情,见不同的人。
讨巧卖乖,胡搅蛮缠。
这些都是你曾经对我的评价。
这么想来我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变。
自私,功利性很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那会儿缠着你的时候,你有烦过我吗?
现在问会不会有点太迟?
对不起啊,我在你面前是最任性的自己。
多谢你一直包容。
仔细想来你看上去不像个好脾气的人,但是我居然想不起你对我发火的样子,一次都没有。
写这些的时候我又开始想,如果我没有回京城,不顾一切留在澳岛会怎么样。
可是写完这句话,我的大脑已经先于情感反应了过来。
我不会因为一段更深刻、更爱彼此的回忆而丢掉我经营二十几年的人生。
听起来很自私是吧?
我甚至自私到去试探你,想让你跟我一起回来。我当时的确不知道你还有那么多身不由己,也不知道你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