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颗一颗接二连三地砸下来。
陈之倦舔了一下牙,很多话涌到嘴边,他艰难地挑出一句还算适合的话:“别哭了,一会儿开车不安全。”
沈商年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普通朋友就别说这么多了。”
他擦完眼泪,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闷闷道:“我走了。”
陈之倦喉结滚了一下:“把伞拿着。”
“不用。”沈商年径直拒绝。
他抬手抢走陈之倦手里的帽子,戴在头上,走进了大雨里。
陈之倦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就消失不见了。
他其实慢慢习惯了。
小时候的沈商年很缠人,他走到哪里沈商年就屁颠屁颠跟到哪里。
人都会长大的。
长大后,沈商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他只能徒劳地站在原地,拿着一团线,线的另一头,是断掉的。
天上那个漂亮的小风筝,会随着风自由自在地飘向任何它想去的地方。
他的那根线不合时宜。
雨势越来越大,陈之倦手上那把伞不堪重负,伞骨甚至差点被吹变形。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向着住院部大楼走去。
陆斯正坐在骨科休息间的床上打游戏。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乐呵呵抬头,打趣的话到嘴里赫然变成了一句:“嚯!”
“……发癫?”陈之倦反问。
他穿的是白色卫衣,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前面很干净,后背处却湿了一大片,前后颜色对比甚是明显。
他脱了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从陆斯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他的后背。
陈之倦从衣柜里摸出一件新的黑色卫衣。
医生上班时都穿白大褂,里面的内搭一般都是越舒服越好,所以陈之倦几乎全是卫衣毛衣。
他套在头上,肩胛骨在灯光下甚是性感,皮肤薄白。
陆斯吹了声口哨:“不愧是我们骨科一枝花呀,这下海挂牌肯定是头牌。”
陈之倦套上卫衣,拿出毛巾擦了擦头发,冷笑一声。
他走到陆斯旁边。
这人浑然不觉大难即将到来,还冲着他挤眉弄眼:“刚刚在停车场是不是在上演两男争一夫呢?”
陈之倦唇角很轻地勾起,“你很好奇?”
“当然了!”陆斯拍拍胸口,“就咱俩这关系,你洞房花烛夜的避孕套我都能给你送。”
趁着陆斯叨叨的时候,陈之倦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闪现。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