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胆怯如硕鼠。
靠着不知哪里钻营的门路,捞了个东州堡守备的缺,平日里克扣军粮,敲诈行商,劣迹斑斑。更关键的是——他私下里,和佟养性手下跑腿的一个汉奸奴才搭上了线,这段时间走私的粮草都是从这走的!”
“佟……”骆思恭唇间碾过这个字,炭火映着他嘴角冰冷笑意,
“佟养性这狗贼,倒是会挑肥肉。”如今辽东的粮价飞涨——关内一两一石的糙米,出得抚顺关口便值二十两雪花银!军中硕鼠与边堡蠹虫勾连建奴,早非秘闻。
李永芳、佟养性这两条投靠努尔哈赤恶犬的狗头,正好拿来换我等升官发财!
“给刘江递个‘活路’。”骆思恭指尖敲了敲桌子“放出风去,就说关内‘秦川米行’有批八千石军粮运到奉集堡。”
“让刘江给李永芳、佟养性传信,就说副总兵万良忧心辽局,想在努尔哈赤那边谋条后路,愿以奉集堡为‘厚礼’,换个建奴那边的‘富贵前程’。
但他只信得过同为辽东旧人的李、佟二位,事关重大,非当面密谈,不敢轻决。”
“妙计啊!”陆文昭眼中精光一闪,已然领会其中杀机。
此计虚实相生,八千石军粮是真饵,奉集堡则是悬在毒钩上的金丸,就算李永芳、佟养性这两个狗贼不上钩,但贪婪如努尔哈赤这等贼酋,绝难抗拒这等泼天诱惑,到时候狗主人下令了,可由不得当狗的拒绝。
骆思恭微微颔首,取过一张空白笺纸,蘸墨疾书数行,语气不容置疑:
“你持我名帖,密晤总理辽东军务的熊经略。”他将墨迹未干的信笺封入函套,烙上火漆印记:
“请熊经略转令奉集堡副将朱万良——要他亲笔手书一封‘投诚密信’给李永芳、佟养性,信中务求言辞恳切,焦虑彷徨,更要钤其私印乃至奉集堡关防副印为凭!告诉他,此信便是钓取叛国逆贼性命之钩,辽东大局,在此一举。”
陆文昭双手接过密函,如捧利刃,沉声应诺:“大人放心!卑职定叫那朱副总兵的‘字迹’、‘心迹’,让李永芳、佟养性看得血脉贲张,深信不疑。”
他转身推门,风雪卷入,卷起案上几片未烬的纸灰。
骆思恭望着漫天狂雪,唇边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此番以朱万良的“身家前程”为饵,诱李、佟二獠亲赴死局,好让世人知道当汉奸是什么下场!
“沈炼!”
“卑职在!”阴影中,千户如铁钉般肃立。
“传我严令!”骆思恭每一个字都似淬过冰凌,钉入风雪:
“一、所有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