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命户部调拨钱粮八千石,羊500只,另外朕从内帑中支银五万两,以慰将士之心。”
秦良玉听闻,忙领旨谢恩,听到还有羊肉和赏银,只觉得心头一暖,他这些年带着石柱子弟,钱粮军械都是自备,所谓的白杆军听上去威名赫赫,其实是穷的实在没有办法,全军只能以白杆为兵,以竹甲为铠。
朱由校看着秦良玉肩头上那被磨得发白、边缘甚至有些起毛的护肩铁片,以及甲叶连接处用粗糙皮绳反复加固的痕迹,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这位名震天下的女帅,身上穿的竟是如此……寒酸!
“另外,”朱由校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指向秦良玉的胸口护心镜处,
“秦将军这身甲……”他顿了顿,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心中的触动,“这身甲,跟了秦将军不少年头了吧?都……磨成这样了。”
秦良玉顺着皇帝的目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甲胄,神色平淡得像是在看一件寻常旧衣:
“回陛下,这甲随臣转战南北,确有些年头了。边镇苦寒,铁甲虽笨重,却也挡了不少风刀霜剑,算是个老伙计了。”
她话锋微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臣尚有一身铁甲护身,已属幸事。那些随臣千里迢迢奔赴辽东的川中儿郎们,许多却只能用层叠的熟竹捆扎充作护甲……”
“竹……竹甲?”朱由校微微睁大了眼睛,少年清亮的嗓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竹甲?这词儿在他听读的史书乃至兵部奏报里,都从未出现过。
他脑海里浮现出将士们在关外严寒中穿着竹片做成的护具,去面对建虏锋利的刀箭,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上头顶——那简直是以血肉之躯填沟壑!
“是真的,陛下。”秦良玉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金殿的地砖上,每一个字都带着边疆将士的血泪与无奈,
“川中山高地险,铁矿稀缺,铸造铁甲不易,寻常戍卒,能有件厚实的棉甲就算不错了。到了边关,面对如狼似虎的建虏铁骑、铺天盖地的箭雨,竹甲……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他一直以为将士们只是缺衣少食,却从未想过,在那些为大明拼杀在最前线的躯体上,连最基本的防护都如此简陋不堪。
他猛地吸了口气,朱由校抿了抿嘴唇,年轻人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尊敬,有愧疚,更有一种急于表达的心意:
“老夫人为国效死,将士们风餐露宿,为国效忠,朕……朕岂能让他们冻馁之外,连身像样的盔甲都没有?”
他声音提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