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此者比比皆是!更有火炮锈蚀炸膛,未伤敌而先殒己!督抚、将领虽有奏报,或限于财力,或恐担责,多语焉不详。
更有地方卫所、军器局私铸泛滥,规格不一,优劣混杂,非但不堪用,反成累赘!”
他目光扫过其他几位臣僚,继续道:“徐大司空所言甚是,此沉疴非一衙之力可挽。
“工政之兴,涉及匠户、物料、监造、验收、采买诸环。兵部亦有过!对地方卫所私造之核查不力,对各督抚上报军械损耗之真伪勘验不严。”
“陛下若行新政,兵部责无旁贷!臣孙承宗,恳请陛下效太祖成法,特设专责之制,整顿军械,令出必行!凡所制兵器,尤重火炮,须依钦定规式、标准用料、严格督造、轮番试验,合格方准入营。”
“地方私造者,除特旨批准,一律禁绝,私藏重火器者,以谋逆论!臣愿领兵部,与徐宗伯戮力同心,清查积弊,重振军器,以报陛下知遇!”
一时之间,东暖阁内一番寂静,王在晋、毕自严、李邦华几位新任的部堂,都是皇帝看中的实干之臣,如果朝中有党派的话,那他们就妥妥的属于帝党!
而方从哲也是因为朱由校才能继续坐稳内阁首辅的位置,方从哲,历仕三朝,岂能看不清眼下大明已是积重难返?
他深知自己魄力不足,难以主导此等惊天动地的变革,却也明白唯有帝王的决心才能撼动这沉疴痼疾。他默然垂首,心中默念:不添乱,便是此刻对陛下最大的支持。
然而,这片寂静中却涌动着令人窒息的暗流。
环顾暖阁内的重臣,周嘉谟面沉如水;刑部尚书黄克瓒眼神闪烁,似乎在考虑什么;未有礼部尚书孙如游则显得忧心忡忡,仿佛眼前要拆的不是匠籍枷锁,而是倾覆庙堂的基石。
周嘉谟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须发皆颤,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却不敢直视御座上的年轻天子,转而对着徐光启发难:
“徐尚书!此议……此议太过骇人听闻!匠籍乃太祖高皇帝所定,维系百余年之成宪。贸然废除,置祖宗法度于何地?且普天之下,行业百工,皆有其序。工匠即为工,士子即为士,各安其位,方是社稷之本。骤然抬举工匠,使其与士子同论功名赏赐,这……这将乱天下之贵贱秩序,动摇国本啊。”
孙如游立刻接口,他的话更重了一层礼制的分量:“陛下,周冢宰所言极是!
“《周礼》有定,‘国有六职’:‘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埶,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贵贱尊卑,如同天道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