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面上,典型的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而且,亲王还可获“庄田”数千至数万顷,还能垄断地方盐、铁、茶等专营生意;宗室婚丧嫁娶、建房修墓皆由朝廷拨款,甚至连子女出生、取名都需朝廷赐名并发放“养育费”。
但是,作为一个疑心病极重的皇帝,为了防止宗室夺权,他又严令禁止宗室“从事士农工商”—不许参加科举,不许经商,不许务农,甚至不许随意离开封地。
而且宗室子弟出生后需报“宗人府”登记入“玉牒”,否则不被承认身份,也无法获得俸禄;死亡后需注销,整个生命周期完全被朝廷“圈养式管理”。
当时朱元璋还觉得自己的制度天衣无缝,又担心后代子孙随意篡改,于是将宗室制度写入《皇明祖训》,规定“后世子孙不得更改”,以“祖宗之法”的名义固化了这套制度。
但他很明显算学的太差了,根本就没算过一笔账:明初宗室仅 58人,每年俸禄总需求约 5万石;若按正常繁衍速度,百年后会是多少?
再加上这帮宗室整日无所事事,每天就待在家里造人,以此来申请获得更多的朝廷禄米;他根本没考虑到,国家财政的增长速度,永远赶不上皇族“指数级增长”的速度。
结果导致,亲王、郡王等高层宗室贪婪地占据大量庄田,俸禄优厚且稳定;
底层宗室如镇国将军以下,尤其是中尉、庶出子孙则俸禄被层层克扣,甚至常年拖欠。再加上朱元璋禁止他们从业,许多人“无禄可食,无业可从”,只能悲惨地沦为流民,甚至沿街乞讨。
史载,嘉靖年间,河南有宗室“年逾三十不婚,暴露十年不葬”;山西有宗室“缺衣少食,有行乞于市者”。他们虽有“龙子龙孙”的名分,却连普通百姓的生计都不如。
活生生的把“巩固皇权的工具”,变成了“拖垮王朝的枷锁”:天下税赋被宗室大量消耗,百姓不堪重负而造反;中下层宗室则在“皇族身份”与“生存绝境”的撕裂中;
转了一圈,可以说是损人又损己,获利的竟然只有一小撮藩王高层,简直是荒谬绝伦!
朱由校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几份卷宗,既然现在借着山西的贪腐案,查出来把柄,那么宗室的问题,也要提上章程了。
“不过……也不能一刀切,都杀了干净。自古治国,讲究恩威并施,杀伐有度。”
他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紫檀御案的边缘,发出笃笃的轻响,那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
如同晋藩昭德王、代藩广灵王朱鼐铉之流。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