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衣,这个外衣是它的假面具之一,为的是使它自己相信在向着一个目的奔跑。什么目的?使自己昏头昏脑。千百万人像发烧似的在奔跑。他们跑呀跑呀,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像公羊一般。他们跑向永远触碰不到的目的。随波逐流的灵魂形成一片混沌。在这一切下面,有什么东西呢?空无一物。他们却以此为荣。他们越不出欲望与烦闷的圈子。每一个这样的灵魂细胞都有自己的化学方程式,但逆来顺受则是一致的。一国人民是一滩凝结的血液。直到发生山河巨变的生死关头,人民与国家就自觉更新自己。于是江河解冻,冲破巨大的冰层,河水泛滥,夹泥沙而直下,淹没城镇,覆盖四野。啊!人类社会,何等虚假的建筑!这个建筑只靠习惯而伫立着。它将转眼间坍塌……”
在南面的角落里说话的是一个腰身粗大的商人。他很会和女人调情,花的钱并不多,但却殷勤周到。他善用伤感的表情作为旗帜,掩盖他那唯利是图的冷酷。他同时玩弄两套手法,一边剥削和吞噬比他弱小的人,一边致力于关于文明、进步和慈善的演说。他说道:
“在我们这时代,知识分子已经在扮演阿谀奉承的角色。他们想使人相信,他们是独立的,然而他们吃的却是狗粮。在这些傲慢的知识分子和老板之间,建立了无言的契约,如同约束家畜的默契一样。他们自愿被奴役。他们忽悠老板,老板听之任之,因为他能操纵他们。这些幼稚浅薄的知识分子和那些贪得无厌的巨鳄一同经营着意识形态的商店。不言而喻,这一切都以自由作为代价。也就是说,在我的庄园内,在你职务范围内,你完全自由,可是不许出庄园。在这种条件下,我养肥你。这些知识分子非常习惯于这种生活,以至他们根本不想出去。有时老板把他们放到外边,他是放心的,因为他们戴着项圈。少数人偷偷地摘下项圈,因为这使他们感到羞耻,可是他们依旧炫耀自己脱了一圈毛的脖子。刚出道的人很快就学会了精神上的卖淫,他们把自己卖给花钱最慷慨的主儿。但是,按照那些最红的妓女的方式,他们设法使人相信,他们卖身的动机是在于他们爱那些支持他们的一代霸主。他们向上爬时,不得不把错综复杂的乱麻捆在身上。他们将在乱麻团中永远陷下去,像苍蝇落入蜘蛛网中一样……”
在西面的角落里说话的是一个牢骚满腹的律师。他很聪明,喜欢嘲讽,思想又极端不稳定,促使他老是寻找与自己对立的队伍为敌。他对自己扮演律师的角色很满意,因为这与他的天性很吻合,可以从中求得乐趣。人们永远分不清在他的言论中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