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得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他全身的器官都被唤醒了,跃跃欲试,说不清究竟在期待什么,但总会是些愉快的事物。他起了床,仔细地把脸洗干净,把头发梳得很平整。他穿上那件褐色细棉外套,和里面的白领衬衫很般配。出于天性,他力求穿得干净利落。他觉得自己足以体面地去见心上人了。
他出了门,开车朝羽筝家的方向驶去。只要路上没有限速标记,他能开多快就有多快。车道两旁柏树繁茂,枝叶交错,形成天然的拱顶。透过繁枝茂叶,能看见天空渐渐由淡绿变为浅蓝,仿佛毫无杂质的蓝水晶一般。苏醒的郊野,绿草如茵,随风摇曳,一片片紫罗兰像一条溪水流淌在草坪上。远处的山脉柔美多姿,像一颗搏动的心脏似的忽隐忽现,渐入幻境。箫笙对车窗外的景色毫不在意。他的视线沿着马路缓缓向前,一直通向主宰他幸福的殿堂。这条路的全部意义就在这里。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把车开到了羽筝的家门口,不过并未急于下车,而是先让自己有时间喘一口气,让脸色稍稍平静下来,不至于显得突兀。他想重新回忆一遍昨晚想好的要告诉她的那些话,可是心跳声总在他耳边轰鸣,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极力缓和心跳,使自己镇静下来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慢慢地打开了,阴影中出现了一个身形,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老妇人用猜疑的眼神打量着他,问他找谁。箫笙自我介绍说是替羽筝卖画的朋友,找羽筝谈点事。老妇人听后眉头舒展了,笑着说羽筝常常提起他,并把他请进屋里。老妇人告诉他羽筝正在屋内作画,让他先坐会,这就去叫她出来。他坐在客厅里,心里盘算着等会如何向她表露心迹。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像过去了几个小时。老妇人终于再次露面,对他说羽筝行动不方便,麻烦他进画室里坐。
箫笙走进屋内,轻轻掩上身后的门。画室十分简陋,结构像个小仓库,只在朝南的一面开了一个窗户,整个屋子都被一种沉默寂静的氛围笼罩着。羽筝坐在屋子正中的画架前,她穿着一件贴身毛衣,下身是一条浅橘色的旧裙子,裙摆上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画架上的水彩画已完成了大半,一片朦胧的草原,草儿被风刮得倒向一边,远处是深蓝色的天空,漫无边际地延伸着,近处是一个女人的上半身形体,形体上的色调柔和而幽暗,头发像一片阴影似的飘然而下,如一团漆黑的云块,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衬托出乌黑发亮的眼睛。箫笙凝视着那幅画,先是心头一震,接着就被迷住了。羽筝手里拿着画笔和调色板,像是在从事轻松愉快的工作。她知道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