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顾苏桥都能从典籍之中摸索出一些修行的法门,时莱不相信茅山宗两千年,就真的会完全断绝传承。
除了茅山宗,还有湘西那边似乎也精于此道。
“多谢元君提醒。”他不再犹豫,掏出赵卫国给他的特制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说明缘由。
最后,他说:“得加钱。”
七月十四,黄昏。
仙女湖畔的公墓,松柏森森。
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纸钱特有的烟火气,混合着晚香玉的淡淡哀愁。
前来祭奠的人比往日多了数倍,低低的啜泣和絮叨的祝祷声交织在一起。
米三斗佝偻着腰,颤巍巍地爬上最后几级石阶,坐在老妻的墓碑前。
粗糙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碑石,上面那张泛黄的照片里,老伴的笑容依旧温和。
“老婆子啊......”老人浑浊的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以前七月半,都是求爹娘保佑咱家。现在.....轮到你保佑咱小满和小仓啦。”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小满现在是真人了,小仓也长胖了。
米小满蹲在爷爷身边,小脸被面前火盆的光映得红扑扑的。
她看着墓碑上奶奶模糊的影像,小嘴微嘟,默默将一叠自己亲手画了符文的金元宝投入火中。
跳跃的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化作点点飞灰。
她想起奶奶生前种在院子里的那株月季,今年竟一朵花也没开。
火苗在她身上投下长长的、摇曳的影子。
奶奶的月季不开花了,她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不远处,谢灵运身着素雅道袍,手持时莱的金钱剑,正肃穆地踏罡步斗,布设法阵。
梅山观六兄弟与鲍燕青分立七星方位,神色凝重,严阵以待。
时莱负手立于高坡,仰首望天,静静等待着子时的到来,等待着那轮满月升至中天。
同一轮惨白的月亮下,千里之外。
张明阳站在一座古刹的山门前。
月光照亮了山门上悬挂的匾额——“白云寺”三个鎏金大字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他嘴角咧开,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伏魔观前那场佛门闹剧的结局,他通过网络看得清清楚楚。
时莱那“顾全大局”的处置,在他眼中不过是虚伪的懦弱!
道门弟子,就该快意恩仇,哪管他什么佛道之争?!
“哼,道貌岸然......”他低语,声音里淬着毒。
在他身后,阴影之中,一具高大的身影纹丝不动。